刘青嫣被宫女扶起，还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怕我再对她做什么。
萧玦走到主位坐下，端起茶杯，却没喝。
【这茶什么味？一股洗脚水味。安玖泡的静心茶呢？】
他想喝我泡的茶了。
我低着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萧玦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安玖。”他叫我的名字。
“奴婢在。”
“长春宫的宫人不懂规矩，冲撞了你。你说，该如何处置？”
这是在给我出难题。
我说重了，是得罪贵妃。我说轻了，是自己没脸。
刘青嫣紧张地看着我，生怕我说出对她不利的话。
我想起刚穿书过来的时候。
那时我只是个最低等的小宫女，因为给萧玦奉茶时，不小心抬头多看了一眼，他便要挖了我的眼睛。
【又一个想靠脸蛋上位的蠢货。拖下去。】
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心声，吓得魂飞魄散。
我立刻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大喊：“奴婢有罪！奴婢的眼睛生了脏东西，污了陛下的圣眼！求陛下赐奴婢自戳双目，以免这双脏眼再看污了这宫里的一草一木！”
我赌他这种高傲的暴君，不屑于跟一个自认“肮脏”的蝼蚁计较。
【哦？有点意思。】
他当时的心声带着一丝玩味。
我赌对了，保住了眼睛，也保住了命。
从那天起，我靠着能听到他心声的金手指，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步步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爬到了掌事姑姑的位置。
我太清楚他的脾气了。
他不是在为我出头，他只是在享受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看我们互相撕咬的乐趣。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缓缓开口。
“回陛下，宫里的规矩，自然有宫规处置。奴婢人微言轻，不敢妄议。”
我把皮球踢了回去。
萧玦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滑头。一点亏都不肯吃。】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
“既然如此，那冲撞贵妃，又该当何罪？”
他的话锋突然转向我。
刘青嫣的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我心一沉。
“奴婢……不知。”
“呵。”萧玦冷笑一声，他抬起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之大，让我感觉骨头都快碎了。
“安玖，你是不是觉得，朕离了你不行？”
我被迫抬着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寒意。
【朕给你脸了？一个奴才，也敢在朕面前拿乔？朕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主子！】
他的怒火，透过心声，灼烧着我的神经。
刘青嫣在一旁煽风点火：“陛下，您别生气，安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一时没转过弯来……”
“闭嘴！”萧玦冲她吼了一句。
刘青嫣吓得白了脸，不敢再说话。
萧玦的手指猛地用力，我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朕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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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下颌骨传来剧痛，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萧玦被刘青嫣那句“一时没转过弯来”彻底激怒了。
他最恨别人揣测他，更恨别人觉得他被一个奴才拿捏。
【还敢瞪朕？翅膀硬了，想飞了？朕今天就折了你的翅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