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法庭，死寂一片。
陆衍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扭曲，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中，是无尽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一字一字地问我。
“死的……”
“不是你妈么？”
05
“不是我妈，是咱妈。”
我平静地看着他，重复了开庭前我对他说过的话。
周易站起身，对着法官席补充陈述，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像一把把尖刀，精准地扎进陆衍的心脏。
“张翠兰女士，也就是陆衍先生的亲生母亲，刚从农村老家来到这个城市，想看看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她的钱包里，总共只有三百二十一块五毛钱。这是我们从她的遗物里找到的。”
“她不舍得花儿子的钱，甚至不舍得在外面吃一顿好点的饭，才会选择去吃那家店里最便宜的，只要十五块钱一碗的麻辣烫。”
“她只是想给儿子省点钱，没想到，却把自己的命都丢了。”
“而她的亲生儿子，陆衍先生，在自己的母亲尸骨未寒之时，不仅没有追究责任，反而为了包庇情妇林小雅的店铺，用十万块钱，就想买下自己母亲的命！”
“甚至，他还以为死的是自己的岳母，并说出了‘人死了也算解脱’这样的话！”
周易的每一句话，都让陆衍的脸色白一分。
旁听席上，一直被我以“陆衍悲伤过度”为由安抚着的婆家亲戚们，再也忍不住了。
大伯猛地站起来，指着陆衍的鼻子破口大骂。
“陆衍！你这个畜生！”
“你妈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卖房子供你上大学，给你凑首付！她来看你，你连她死了都不知道！”
“你还是不是人啊！”
姑妈也哭着喊道：
“为了一个狐狸精，你亲手把你妈往死里推啊！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