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香案上,却整整齐齐摆着几盘东西,与周围的破败形成诡异对比。
林恪凑近,举起手电。
一盘野果鲜艳欲滴,红得像是刚刚摘下的;一块生肉纹理分明,甚至隐隐渗着血珠;还有一碗清水,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
全部新鲜得像刚摆上不久。
"有人吗?"他喊道,声音在空荡的庙堂里产生轻微的回音,撞在墙壁上又弹回来。
无人应答。
只有雨水从破漏的屋顶滴落,打在积尘的地面上,发出单调的"嗒、嗒"声,规律得令人心烦。
他仔细检查四周,地上积灰很厚,除了他自己的脚印,没有任何痕迹。
"见鬼了。"林恪嘟囔着,用手电仔细照看那些祭品。
野果是本地常见的山莓,肉块看不出是什么动物,但绝非凡品——肉质细腻,透着新鲜的光泽。
他甚至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那碗水,冰冷刺骨。
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背靠冰冷墙壁,将背包抱在怀里。
瑞士军刀握在手中,金属的质感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疲惫最终战胜了恐惧,他裹紧衣服,在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昏昏沉沉地睡去。
然后,他听到了。
窸窸窣窣——咔嚓——啧啧——
像是有人就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咀嚼着什么东西,肌肉纤维被牙齿撕磨,汁液被轻轻吸吮。
声音粘腻而清晰,在死寂的庙堂里回荡,甚至压过了窗外的雨声。
林恪猛地惊醒,心脏狂跳,手电光瞬间射向香案。
声音戛然而止。
祭品完好无损地摆在那里,野果、生肉、清水,连位置都没有半分移动,仿佛那声音只是他噩梦的一部分。
"谁在那儿?"他颤抖着问,手电光扫过每个角落,光束在黑暗中剧烈晃动。
只有他自己的影子随着光线扭曲舞动。
他再无法入睡,攥紧手电和瑞士军刀,瞪大眼睛直到天亮。
第一缕灰白光线透过破窗棂照进来时,那诡异的咀嚼声仿佛从未存在过。
第三章 无路可逃
第二天,雨势稍减,但天色依旧阴沉。林恪在庙周围寻找出路和线索。
古木参天,藤蔓缠绕,完全找不到人类活动的痕迹。
他的车深陷泥潭,动弹不得。手机依旧没有信号。
"该死!该死!"他对着空旷的山林怒吼,回应他的只有几声不知名鸟类的怪叫。
唯一的发现,是庙墙外侧有些极细的丝线缠绕,大多已腐朽断裂,颜色暗红,在灰暗的墙体上几乎难以辨认。
"这是什么玩意儿?"他扯下一段仔细观察,丝线触感奇异,既不像金属也不像植物,坚韧异常,即使用力拉扯也难以扯断。
他回到庙里,目光再次落在那香案上。
祭品依旧新鲜,山莓甚至更加饱满红润,仿佛刚刚采摘。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
又一个夜晚降临,恐惧随着黑暗一起弥漫开来。
咀嚼声再次如期而至。
这次更清晰了,仿佛那"东西"就蹲在香案前,吃得津津有味。
林恪甚至能听到细微的、满足的叹息,以及牙齿摩擦骨头的细微声响。
他全身僵硬,冷汗浸透内衣,一动不敢动。
声音持续了整整一夜,时断时续,仿佛在享受一场漫长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