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是个替身，别妄图得到本王宠爱。」
「苏瑶，你真是蛇蝎心肠！」
「打！给本王狠狠地打！」
那些伤人的话语和冰冷的板子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紧紧包裹，让我无法呼吸。
我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清风苑破败的屋顶，而是一间雅致洁净的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
「你醒了？」
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他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俊秀，气质温润如玉，一双眼睛像清泉一样，澄澈明亮。
「是你……救了我？」我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他快步上前，扶住我，「你伤得很重，需要静养。」
他将药碗递到我唇边，轻声说：「我是顾云舟，一名大夫。那日恰好去王府出诊，看到你……」
他没有说下去，但我们都心知肚明。
「谢谢你，顾大夫。」我的声音依旧沙哑。
「举手之劳。」他微微一笑，「你现在已经不在王府了，这里很安全，你可以安心养伤。」
不在王府了？
我愣住了。
「我……是怎么出来的？」
「王府的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顾云舟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我用了一些手段，将你带了出来。」
死了……
我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苏瑶已经死了。
死在了那二十大板之下，死在了萧景轩的绝情之中。
从今以后，这世上再没有靖王妃苏瑶。
真好。
8.
我在顾云舟的医馆里住了下来。
他医术高明，为人谦和，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在他的精心调理下，我身上的伤很快好了起来，气色也一天天红润。
为了不给他添麻烦，我化名「阿瑶」，只说是他远房的表妹，来京城投奔他。
医馆不大，除了顾云舟，只有一个叫阿木的药童。
阿木是个活泼开朗的少年，他很喜欢我，总是一口一个「阿瑶姐姐」。
我平日里帮着顾云舟晒晒草药，整理整理药材，偶尔也学着辨认一些简单的药理。
日子过得平淡而安宁。
我几乎快要忘了王府里那些不堪的过往。
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还是会梦到萧景轩。
梦到他冷酷的脸，和他抱着苏柔时温柔的笑。
心口还是会隐隐作痛。
一天，顾云舟从外面回来，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我给他递上一杯热茶。
他接过茶，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靖王府……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端着茶盘的手都有些不稳。
「靖王……他怎么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顾云舟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听闻靖王最近一直在派人四处寻找一名女子，像是疯了一样。朝堂上的事也不管了，整个人都消沉了下去。」
「找人？」
「嗯，」顾云舟点头，「听说是他新过门的王妃，前阵子……病逝了。」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终究还是知道我「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