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欲言又止,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轻轻的关上了门。
店铺里再次恢复宁静,只剩下我和桌子上点燃的油灯。
店铺的生意一直很稳定,不好也不差,我本以为我会这样守着铺子得过且过,却没想到掌柜急匆匆的未经通传就破门而入。
“江小姐,不好了,陈大说原材料的价格要往上涨个五成。”
啪,我打着算盘的手突然停下,我皱眉看着他。
“陈大有说为什么吗?”
掌柜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就去找他,我做东请他吃顿饭,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酒楼里,陈大的笑容虚伪的刺眼。
“江小姐。”
他乐呵呵的冲我举起酒盏。
“实在不是我狮子大开口,是这些年田里的作物产量不足,我们农民也要生活的呀。”
“我可以理解。”
我以茶代酒,也举起了茶杯,微笑着应付。
“小女实在不能饮酒,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酒过三巡,陈大早已喝的醉醺醺的,我却清醒无比。
“江小姐……您要怪,就怪你爹娘吧,别怪我……”
陈大醉的不行,说出来的话也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
“是你爹娘……找到我,让我涨价的。”
“说你妹妹说,年轻人就要历练,这也是为你好。”
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虽并未饮酒,但我只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江月婉,又是你。
我都尽量远离你了,为什么你总要我不好过。铺子的生意越来越紧张,我每天都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甚至没有时间去陪伴祖母。
爹娘告诉我祖母去世的消息的时候,我在铺子里连着住了七天,脚步像踩在半空一样,整个人都是飘的。
“你铺子里不是有钱吗,你出钱给祖母办丧事。”
娘亲命令似的和我说。
“娘,铺子最近不太景气,我没有什么钱……”
我为难极了,扭捏着说出这句话。
“祖母平时这么疼你,你连一个风光的葬礼都不愿意给祖母办吗?”
爹爹整张脸涨的通红,不停怒斥我。
我没有办法,只能硬生生从身上拿下所有体几钱,咬牙给祖母办了一场体面的葬礼。
灵堂前,爹娘和江月婉哭的无比伤心。
“婉婉最喜欢祖母了,就连这丧事,都说要拿自己的嫁妆钱来贴补。”
娘亲抹着泪告诉前来吊唁的亲戚。
可那明明是我出的钱,我上前想解释,却被爹爹拉着走到角落。
“你刚刚是不是想解释?”
爹爹拽着我的衣领,狠狠的对我说。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继承了正火热的铺子,这本来就是你欠婉婉的。”
“不过就是让你替婉婉出点银子,怎么了?”
爹爹话头一转,冲我质问道。
“你难道不想看见婉婉被各家夫人夸奖吗?”
为什么我做的事,到最后又给江月婉做了嫁衣。
我喉咙发紧,眼泪差点涌出来,还是强忍着摇了摇头。
“我没有。”
“你最好没有,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你祖母灵堂前乱说一个字,仔细你的皮。”
爹爹狠狠丢下这句话之后,又去安慰哭的泣不成声的娘亲和江月婉了。
葬礼结束之后,我又马不停蹄的回到铺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