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替你找到配型的人了,你这头发改明儿就又长出来了。”
那是我第一次见言九思哭。
他捂着通红的双眼不让我看,嘴里却仍然不着调地骂我。
“滚啊!谁要你的假发,老子自己有头发!”
我气不过,一把薅起他的头发怒吼,“娘的!你不要就还给我,花了我大几百呢!”
可言九思却死死拽着头发不撒手,我一急,抄起剪刀剪了几根。
为此,言九思为了那几根头发还心疼了好久。
我刚走出病房,就被言慕清拦住了去路。
3.
他将我的袖子卷起来,让我正视手臂上的红痕。
“你自己就有凝血功能障碍,为什么要替他捐献骨髓?”
“如果是为了替我还人情,大可不必!我不想让我弟的身体里留着我未婚妻的骨髓!”
我将他紧握地手打掉,冷冷地警告,“谁说要嫁给你了,自作多情!”
此时,蓝色的头发在言九思的手里捻的分叉,他将盒子重重摔在桌子上,声音冒着火气。
“乔安,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恨我。”
“你为了刺激我,居然还要将这盒脏东西寄给七十年后的我。”
“为了将我逼死,你可真是什么下贱的事都做得出来!”
言九思将头发窜成一团,拿起火机准备点燃。
可火苗刚触碰到发梢,门口的孩子们突然高喊。
“园长妈妈,你怎么来了?”
言九思以为我终于出现了,他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
可站在门口的不是我,而是副院长秦晚晴。
他冲上去,一把板过秦晚晴的肩膀,声音急的稀碎。
“乔安呢?让她滚出来!”
秦晚晴厌恶地打掉他抓紧的手,皱起了眉,“乔安去年8月时就已经离开了孤儿院,现在孤儿院都是我在打理。”
去年的八月,正是言慕清跳海的日子。
那时言九思刚换完骨髓,渡过了排异期。
言九思的父母为了感谢我,要娶我当言家的儿媳。
他们想获得乔家的资源,又不愿意自己的亲儿子娶我。
于是,派了言九思来和我联姻。
可他们却不知道,言慕清暗恋了我十年,早就等着这一天。
在我订婚宴的前夕,言慕清自杀了。
因为他的父母要他娶港城警司的女儿,白静珠。
可白静珠却有一个相恋七年的地下男友。
他得知白静珠要被联姻后,偷偷将言慕清绑了。
他们把他关在腥臭恶心的地下水道里,用灼热的皮鞭在他身上留下无数条皮开肉绽的红痕。
他们逼他喝屎尿混合的下水道污水。
他们让他给家里打电话,说他不愿娶白静珠,要娶我。
在长达一周的折磨里。
言慕清终于妥协,答应在我订婚前夕抢婚。
绑匪们终于松了口,愿意在当天送他回去。
可他为了自己的弟弟,为了保护家里的面子,为了保我清誉。
他站在汹涌澎湃的海边,一头扎了进去。
言慕清就这样在微亮的夜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言家夫妇第二天接到警察的电话,要求认领尸体。
看到言慕清泡发的脸时,他的母亲吓晕了过去。
言父则上前给了言九思一巴掌。
他一脚踹在言九思的心窝上,薅起他的头发就往桌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