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橘瑶拿着布料铺到旁边的桌子上,随后拿起画粉在布料上画尺寸。

她干活很麻利,也就眨眼功夫,尺寸已经画好。

咔嚓咔嚓,剪刀又动了起来。

王彩霞进来之后没有直接找陆凛骁,一直看江橘瑶。

看到江橘瑶这么麻利,她都惊呆了。

“建国嫂子,忙呢!”

江橘瑶咬了一下线条,发现是裆部,瞬间收了回来,“谢知青刚走,你要是现在去找,兴许追的上。”

“我不找他,我找凛骁。”

说完,王彩霞走到陆凛骁身边,看到他面色红润,眼里也有了光芒,不禁开始给他讲解愈后注意事项。

江橘瑶在一旁坐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位神医,岂不知,你连个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赤脚医生都不算。

你这么能,陆凛骁还不是被你治残疾了。”

陆锦澄听到了她的心声。

他不知道她穿书,无所不知。

还以为,陆凛骁被王彩霞治疗的朝着残疾方向去,她一伸手,又掰过来了。

“彩霞姑姑,凛叔叔的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已经找到了医生。”

王彩霞,“谁,省城的吗?”

“不是,她。”陆锦澄指着江橘瑶。

“建国嫂子,会看病?”王彩霞差点儿笑出来。

咔嗒 - 嗒嗒嗒 - 咔嗒 - 嗒嗒嗒,踏板带动皮带轮的转动声,像老式座钟的摆锤一般,不断在这房间发力。

江橘瑶手里的活儿没有停,听到王彩霞的奚落,转过头,“比你看得强吧,你看的时候半死不活的,我看了之后,都快能跳起来打人了。”

江橘瑶以前以为陆凛骁是因为她名声不好疏远她。

见了王彩霞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喜欢女人。

她明艳张扬,倾国倾城,很多男人觉得驾驭不了,不愿靠近。

但王彩霞白净温顺,似水仙花一般,小家碧玉。

要不是因为她救过他,江橘瑶觉得陆凛骁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王彩霞似得到某种暗示一般,从陆凛骁身边起身,“凛骁,我晚些再过来看你。”

陆锦澄去送她,话里话外都是江橘瑶艺术很高,不用她再操心,气的王彩霞想发作,又不好发作。

江橘瑶隔着窗户往外看,只觉得陆锦澄人小,但鬼精鬼精的,可比身后这个男人有良心多了。

思忖着,她转眸。

对上一双虎视狼顾的眼眸,吓得江橘瑶赶紧做好了裤子。

十分钟后,干完活的根生和雨生叫橘瑶。

“嫂子,砖坯做好了。”

“哎。”江橘瑶清亮亮的应了一声,起身拿碎布打了一下身上的线头,朝外面走。

待来到根生面前,根生看着她,“大晴天,砖坯晒个十来天,就能晒好。这中间要是下雨,我们兄弟俩再拿布过来给你盖。”

江橘瑶,“晒干后才能进土窑是吗?”

雨生点头。

他不像根生那么迂腐,他是很喜欢这个嫂子的。

除了和谢书恒真的传出点儿什么,原主和其他男人只是打打嘴炮,聊聊骚。

年轻的城里小姐嫁到鸟不拉屎的山沟沟,男人又常年不在家,他能理解。

还有就是谢书恒,今天来看,江橘瑶并不喜欢他啊,拿着扫帚都把他撵出去了,众人亲眼所见。

他笑的一口大白牙,“装进土窑,先小火预热,再硬木猛烧,烧 3-5 天,封窑焖7天,你想要的青灰色砖就成了。”

根生见他笑的欢,白了他一眼。

他立即收敛笑。

江橘瑶笑着感谢他们,还将昨天买的苹果提了两筐出来,“今天真是辛苦你们了,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这两筐苹果就给你们吧!”

说着,江橘瑶掀开篮子,根生和雨生看到里面各有一包大白兔奶糖。

“这是给孩子们的,拿回去甜甜嘴。”

他们不要。

江橘瑶,“不要就是看不起嫂子。”

就这一点来看,江橘瑶做的还是不赖的。

懂分寸,勤快,是个贤惠媳妇儿的样。

两个人接了,“那谢谢嫂子了。”

他们离开后,江橘瑶回了屋。

陆凛骁,“不就烧个砖吗,别让他们过来了,这个院子,往后除了我和锦澄,不能再进其他男人。

这样……对你也好!”

江橘瑶还以为他是勤快,原来是害怕她招蜂引蝶,给陆建国脸上抹灰!

“你先站起来再说吧!”

说完,她在缝纫机前坐下。

脚踏缝纫机,那极有辨识度的声音再次传来,里面明显夹杂着怒气。

可当男人极有压迫感的轻咳声传来的时候,江橘瑶突然想到,这个病人可不是普通病人,他是北军区的司令员啊。

他现在只是失忆,恢复记忆他会回去的。

再联想后来的大运动,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机械声变成了“咔嗒 - 嗒嗒嗒 - 咔嗒 - 嗒嗒嗒”,不急不躁,像一首重复却不单调的乡野小曲。

陆凛骁眼神晦暗不明,捻起碗的手一顿,微微侧眸。

“她刚才不还生气吗,怎么又突然不气了?

难道是意识到以前水性杨花,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了!

这样最好,既是大哥的妻,我也不想兵刃相见。”

陆锦澄在一旁全程吃了瓜,抿唇淡淡一笑。

他起身来到江橘瑶身边,“橘瑶,你不是说只砌一道墙吗,怎么做了这么多砖?”

江橘瑶,“我还要再盖一间房子,开裁缝店。”

……

王彩霞从江橘瑶那儿离开之后,便直接回了家。

还没进家门,就听到里面一个女人的哭声。

“现在那个院可忙了,又是养猪,又是盖房子,哪来的钱,就是她偷了我的卖了挣得。

要不是那贱人,我都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号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东西。

把我推倒在地,还说我卖锦澄,买了好几笼包子,谁都给,就是不给婆婆吃。”

张秀娥骂的口干舌燥。

王满堂倒了杯水给她,就要拍她肩头安慰她。

王彩霞掀开帘子进来,“爸。”

王满堂手一颤,忙缩了回去。

张秀娥一见王彩霞,也不喝水了,“闺女,回来了。”

这话说的,好似她是亲娘似的。

“张姨,我有话和我爸说。”

张秀娥知道她这是下逐客令,“菜园的草还没有除,我也正要去地里。”

王彩霞看着她,“往后,别来我们家了。”

张秀娥笑一凝。

王满堂,“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王彩霞,“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她知,就不用我说透了吧!”

王满堂脸上一抹羞臊。

张秀娥也臊的舌头打结,迟了半日,才支支吾吾道:“那我……走了。”

一出门,张秀娥就哭了。

刚好遇到进门的李春叶。

李春叶是王满堂发妻,她听说了张秀娥的事,还只当是她为家里招贼难受。

“有什么困难就跟大队说,我们乡里乡亲的,大家能帮一把是一把。”

张秀娥脸上没有一丝偷了她男人的羞愧,用力点头,“谢谢。”

张秀娥从王家离开之后路过江橘瑶那儿,刚好看到江橘瑶拿夜壶给病榻上的陆凛骁。

“有了。”

她计上心来,当下阴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