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橘瑶一把甩开他,“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干什么!”
谢书恒是很喜欢江橘瑶的。
江橘瑶的一颦一笑,一眉一眼,都长在他的心坎上。
埋陆建国那天,江橘瑶去找他,他之所以爽约,是因为王彩霞不让他去。
他知青下放到王家,所有人都高看一眼,江橘瑶名声不好,他也害怕沾上她,惹得一身腥。
现在好了,江橘瑶在村里风评好转,甚至公社领导都给她戴了大红花。
这个年代,寡妇再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就算真的和她在一起,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
谢书恒再次凑近,“橘瑶,我有个东西给你,”说着,他拿起一枚簪子,“你头发长,簪发一定很好看。”
江橘瑶接过,认真看起来。
谢书恒,“是不是很好看?”
谁知道下一秒,江橘瑶将簪子扔到地上,“只可惜,配不上我。”
说完,她喊了一声陆凛骁,“走了,回家睡觉。”
陆凛骁脸上憋着一抹笑,看了谢书恒一眼,跟着江橘瑶离开。
那样子,似个小娇夫一般。
其实江橘瑶喊了陆凛骁之后,便后悔了。
她心里浮起一抹寒颤,“要死啊,她怎么可以使唤司令。”
想着,不由得加快脚步,免得陆凛骁脾气上来了,抓住她的小辫将她扔的老远。
“唉,干什么呢,跑这么快!”郑爱晶突然过来,拉住江橘瑶。
江橘瑶惊的站住,“不是,锦澄一个人在家不放心,想着早些赶回去。”
她还以为是陆凛骁呢,不是他就好。
郑爱晶笑,“不用担心,出门之前,我叮嘱婆婆过去看他了。”
“那你的孩子呢?”
“我公公看着。”
江橘瑶感叹,“你命真好,公公实在,婆婆一心为你们。
不像我,公公下世的早,婆婆刁钻,男人还死了。”
郑爱晶看了一眼后面的陆凛骁,“我觉得,你可以和你小叔子试试,你们有戏。”
“什么?”江橘瑶一惊一乍,吓得郑爱晶赶紧捂住她的嘴。
嫂子和小叔子,这不罔顾人伦嘛!
郑爱晶让她冷静,“大哥死了,嫂子嫁给小叔子,古已有之,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而且你们知根知底,他待锦澄也会真心。
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他,挺靠谱的。”
江橘瑶,“靠谱,你从哪儿看出他靠谱的?”
郑爱晶抿唇笑,“感觉。”
江橘瑶没吱声,那是她不了解陆凛骁,但凡让她照顾他一天,她就不这么说了。
陆凛骁洁癖还龟毛,地上有根线头,他都得让江橘瑶捡起来。
屋子里的地,一天扫的没遍没数。
之前都是江橘瑶干。
最近他能下地了,他才从江橘瑶手里接过这只接力棒,江橘瑶也才算解放。
最重要的是,他很讨厌她。
兴许是原主之前的一系列做派太雷人。
陆凛骁打心底觉得江橘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橘瑶,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婆婆不担事,让我婆婆戳破这层窗户纸好不好,
你们有戏,我的眼睛就是尺,相信我。”
江橘瑶转眸看了一眼跟他们平行,但离得很远的男人。
郑爱晶以为他是穷人家的孩子,受了伤,背着濒死的陆建国回家,陆建国垂死之际收留了他,说他是陆家人。
可只有江橘瑶知道。
他本不平凡。
他可是华夏战神,陆凛骁啊!
家世显赫到什么地步?
爷爷是前朝老臣,父亲是开国奠基者,母亲是医学界泰斗,就连他的堂弟堂妹们,不是在高校就是科学家。
而他自己,十六岁入伍,十八岁带队捣毁跨国敌特组织巢穴;
二十二岁以少将军衔坐镇边疆,硬生生把戈壁滩上的边境线铸成了铜墙铁壁。
“我们不合适,这样的话,今后再也不要说了。”江橘瑶轻拍一下郑爱晶的手,制止了她后面的话。
郑爱晶并没有多说。
这对叔嫂,还需磨合。
但她坚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
别看他们现在看对方不顺眼,磨合好了蜜里调油。
回到家,锦澄还在睡觉。
江橘瑶看了他一眼,便感谢郑爱晶婆婆让她回家了。
陆凛骁和锦澄一起睡,江橘瑶也没有耽搁,关了门回自己床上躺下了。
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呻吟声。
她转头,隔着挂帘看到煤油灯亮,闪烁微光里,陆凛骁坐在那儿,似在擦拭什么。
她蹑手蹑脚起身,就要下床,便听到陆凛骁说,“我没事,你继续睡吧!”
他是狗耳朵嘛,这么警觉!
江橘瑶更加好奇了,“你怎么了?”
她掀帘,看到男人赤膊坐在那儿。
脊背挺的笔直,宽肩窄腰,八块腹肌坚实有力,身架板正的一看就是常年练出来的。
两条长腿随意岔开,膝盖骨棱角分明,垂在膝盖上的手骨节分明,虎口处薄薄一层茧,一看就不寻常。
“你受伤了?”
陆凛骁肩头一块儿重重的红痕。
这是刚才王麻子拿着木棍打江橘瑶,他替她挨的,但他没跟江橘瑶说。
“我说了,没……”事
话还没有说完,少女已经拿着医药箱在他面前蹲下,“怎么没事,你替我受的伤,我看见了不管,心里也过意不去。”
江橘瑶拿出棉签,沾了碘伏给他擦拭。
陆凛骁莫名反感,“别碰我!”
夜深了,她该去睡,而不是出现在他怀里。
这要是被人看见了,叔嫂深夜搂搂抱抱,他们一定会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江橘瑶没理会他的抗拒,用镊子夹了棉球沾了碘伏按在伤口的裂口处。
“忍着点儿,别小看这伤口,能看到筋膜了,要是不管,可是要化脓的。
你不是说砌墙的时候不让我找根生雨生吗,你的病不好,我还得请他们。”
陆凛骁听了,没再动。
江橘瑶掀眸看了一眼,继续道:“我看你斜方肌下部撕裂,幸好没伤着肩胛骨,这要是感染引发败血症,神仙都救不了你。”
陆凛骁瞧见她看他身体,急忙将褪下去的衬衣往上拉了拉。
江橘瑶噗嗤笑了,“我没看你,只是职业病犯了。”
顿了一顿,“别以为我只会勾引男人,以及风花雪月那些伎俩,我在急诊室见过的血,比你在战场上杀的人还要多呢!”
陆凛骁一怔,“你说什么?你是医生,我是……军人?”
他还挺能联想,联想的还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