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倒是个和泥大师。
林薇怨恨地瞪我一眼就跑了。
我气得手抖，只这一次就这么嚣张，背地里还不知道嚼了多少舌根子！
下午陆沉没来学校，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冲到他家，用力拍门。
门开了，屋里传来他母亲剧烈的咳嗽声。
“又有什么事。”
他的话里带着极度的不耐。
“陆沉，阿姨怎么了？”
“关你毛事？”
他说着就要关门。
“是不是交不上医药费了？”
我脱口而出，因为前世就是这个时间点，医院催缴，他走投无路。
……
他顿住了，眼神中带着审视。
“苏晚晚，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5
他的眼神太吓人了。
像一只困兽，随时要扑上来咬断我的喉咙。
“我猜的！阿姨病得那么重，医院肯定催钱了！这……这很正常啊！”
他眼睛微微眯起，没再说话。
屋里的咳嗽一声接一声。
陆沉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清明。
“不关你的事。”
他又要关门。
“等等！”我伸手抵住门板，“还差多少？”
“……三万。”
前世，他就是这时候去借了高利贷。
“我给你！不，我借你！”
他的眼神瞬间又变得锐利而屈辱。
“是借，要还利息的！”
我抢在他拒绝前重复了一遍。
“高利贷，你敢碰一下试试！陆沉你脑子那么好，算不清账吗？”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提高利贷，他确实动过这个念头。
我趁机把银行卡塞进他手里。
“密码是我生日，你……知道的。”
屋里的咳嗽声又响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瞄了他一眼，眼里的冰冷好像有一丝松动！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欠你的，我怕你再变成那个样子。
这个原因堵在喉咙口，可我一个字都不能说。
“因为……”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傻一点。
“我觉得你以后肯定特别厉害。”
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他要把卡扔回我脸上。
可预想的情节没有发生，他最终把卡放进了口袋。
“我会还你，连本带利。”
成了！
我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嗯！”
我重重点头，忍住喜极而泣的冲动。
“那你快去医院交钱，别耽误阿姨治病！”
他“嗯”了一声，转身进屋关上门。
真好，这次没摔门。
我靠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像打了一场硬仗。
过了几分钟，门又开了，他已经换了件外套。
“还不走？”
我赶紧爬起来，拍拍灰。
“就走就走，你快去医院吧。”
他没动，目光落在我沾了灰的裙摆上。
“……谢谢。”
说完，他立刻转身离开。
我愣在原地，心脏像被那两个字烫了一下，酸酸麻麻的。
他跟我说谢谢了。
看来……冰川真的融了一点点。
只是我没看到，他走入阴影时那眼底一闪而过的暗光。
他握紧了口袋里的银行卡，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
也像是……握住了某个终于落入掌中的猎物。
6
手术定在三天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