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必须守护……”啸天甩了甩头，努力驱逐那些令人疯狂的声音。他知道天庭的“增援”绝非为了查明真相，更多的是为了执行那道冰冷的“密令”。他不能让他们毁掉主人的遗体，毁掉唯一的线索。
强忍着巨大的悲痛和不适，啸天开始以他最原始、也是最依赖的方式——嗅觉，来勘察现场。他伏低身体，鼻翼剧烈翕动，努力分辨着空气中残留的亿万种气息。
主人的神力正在飞速消散，像风中残烛。血腥味浓重。破碎铠甲的金属味、泥土草木被践踏的味道……还有那无处不在的、令人作呕的古老尘埃与深渊霉腐的气息，它是如此强横，几乎掩盖了一切。
但啸天没有放弃。他将全部心神沉浸其中，忽略那低语带来的干扰，忽略心脏因恐惧而剧烈的跳动。
有了！
除了那主导性的古老邪恶气息外，他捕捉到了几丝极其微弱、却截然不同的残留！
一丝极淡的、带着腥咸和潮湿水汽的妖气，并非寻常山野小妖，而是更为深沉、带着某种久远岁月感的妖力，像是深海中潜藏的巨物。
一缕几乎被邪恶气息冲散的、神圣却扭曲的能量余烬，感觉类似香火信仰之力，却又驳杂不纯，核心蕴含着一种狂热的冰冷，令人极不舒服。
还有……一种非常非常淡的、非五行之属、也非任何已知仙力或妖力的奇异波动，它更像是……空间被强行撕裂后又勉强弥合时留下的“疤痕”的气息。
这些气息都微弱到了极点，且被那主要的古神气息严重污染覆盖，若非啸天嗅觉三界无双，绝难发现。它们如同几根不同颜色的细丝，缠绕在主导的黑色粗绳上，指向不同的方向，但又都迅速模糊、中断在虚空中。
“不止一种力量残留？还是凶手故布疑阵？”啸天心中疑窦丛生，复杂度远超他的想象。
他尝试沿着其中最清晰的那丝深海妖气追踪，可仅仅遁出百里，那股气息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抹去，再无痕迹。他不死心，又转向那神圣扭曲的气息追踪，这次更糟，追踪到一半，前方空间忽然产生细微的扭曲褶皱，像是水面被投入石子，不仅气息彻底断开，连他都被那空间涟漪弹了回来，头晕目眩，耳中低语瞬间放大，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尖笑。
“吼！”啸天低吼一声，眼中血丝更甚， 沮丧和无力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他安放在灌江口用于警戒的小型法阵传来讯息——梅山兄弟康安裕带着几名草头神正疯狂赶来。
片刻之后，康安裕的身影伴随着焦急的呼喊冲入山谷：“啸天！主人他……？！”当他看到杨戬的遗体状态时，这位铁打的汉子如遭雷击，虎目瞬间赤红，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谁干的？！是谁？！”康安裕咆哮着，磅礴的妖力不受控制地迸发出来，震得周围山石簌簌落下。
啸天迅速将他拉开，避免他的力量冲击到杨戬遗体，并将自己的发现和太白金星的诡异态度快速说了一遍。
康安裕听完，怒火更炽，却也更显茫然：“古老气息？空间扭曲？天庭还想毁尸灭迹？这……这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啸天声音沙哑，“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更多线索，在天庭的‘增援’到来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