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的到来暂时缓解了遗体被带走的危机,但他带来的信息却让啸天和康安裕心情更加沉重。
“仪轨?祭献?”康安裕喃喃道,一种巨大的不安笼罩了他。
啸天沉默不语,他再次看向主人那被石封的天眼。一个念头疯狂涌现:所有的答案,或许都被主人临死前封印在了那里。但那石封……他本能地感到,一旦强行触碰,可能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
调查似乎陷入了死局。线索模糊而惊悚,证人非死即疯,天庭态度暧昧且充满威胁,唯一的助力似乎也讳莫如深。
然而,啸天没有放弃。他趴伏下来,再次将鼻尖贴近地面,无视那越来越响的低语,无视心脏的抽痛,将所有意志力集中于那被佛光稍稍压制了的古神气息上。
“无论你是什么……”他在心中嘶吼,“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必须在那不可名状的恐惧彻底降临之前,找到方向。否则,主人就白白牺牲了,而三界,或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山谷外,天兵的金甲在昏黄的天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山谷内,佛光结界微微荡漾,勉强抵御着无形无质的侵蚀。而杨戬静静躺在那里,额头的石眼漠然对着扭曲的天空。
低语声,在啸天的脑颅内,汇成一片越来越清晰的、疯狂的海潮。
尊者布下的佛光结界像一层温暖而坚韧的薄膜,勉强将山谷内那令人窒息的腐朽气息和扭曲的空间感隔绝开来,也让啸天耳中那无休止的低语减弱了几分,虽然并未完全消失,依旧如同背景噪音般啃噬着他的神经。
暂时的安全并未带来丝毫松懈。天庭的兵马就在谷外虎视眈眈,主人的遗体状态诡异依旧,而真相依旧笼罩在厚重的迷雾之中。康安裕焦躁地踱步,如同困兽,他的愤怒无处发泄,反而因为尊者的警告而增添了几分无力感。
“纪元前的阴影……不可名状……”康安裕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眉头紧锁,“啸天,我们到底在和什么东西作对?”
啸天没有回答,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稍减干扰后,再次变得敏锐的嗅觉之中。他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现场那复杂而恐怖的气息残留,试图从那主导性的古神气息下,剥离出更多有用的线索。
那丝深海妖气被彻底抹除,无从追查。
那缕神圣扭曲的气息,在佛光压制下似乎更加清晰了一点,但仍断断续续,难以追踪。
唯有那种“空间疤痕”的奇异波动,似乎因其本质特殊,反而在佛光环境下呈现出一种微弱的、持续性的“脉动”。
“跟我来!”啸天猛地抬头,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无法追踪气息源头,但可以追踪这种空间结构受损后留下的“痕迹”!这就像追踪一道看不见的伤口。
没有理会谷外天兵投来的警惕目光,啸天化身原形,循着那微弱到极致的空间波动痕迹,小心翼翼地向前追踪。康安裕立刻紧随其后。
这一次,追踪并未被强行打断。那痕迹蜿蜒曲折,并非直线远离昆仑,反而引着他们深入昆仑山脉人迹更罕至的荒僻区域。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怪异,树木扭曲成痛苦的姿态,岩石表面浮现出类似杨戬伤口处的、但更浅淡的诡异纹路。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淡淡的、甜腻中带着腐坏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