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巷口的小甜铺
苏星晚把最后一块草莓慕斯放进冷藏柜时,巷口的梧桐叶刚好被风卷着落在玻璃门上。“叮铃”一声,门上挂着的风铃跟着晃,像在提醒她——快到顾医生下班的时间了。
她的“晚星甜铺”开在市一院后门的巷子里,不足十平米,却被奶白色的墙纸、浅木色的货架和满柜的甜点填得满满当当。开店三个月,熟客不多,顾景行是最固定的一个。
每天傍晚六点半,他都会穿着白大褂,拎着黑色公文包,准时出现在甜铺门口。不挑花样,永远是一块提拉米苏,一杯热美式,坐在靠窗的老位置,慢慢吃,慢慢喝,偶尔会翻几页随身携带的医学书。
苏星晚第一次见他,是开店第二天。她蹲在柜台后贴价签,没注意有人进来,直到头顶传来清冽的男声:“请问,有提拉米苏吗?”
抬头时,阳光刚好从他身后的玻璃窗照进来,他穿着白大褂,领口系着浅灰色的领带,鼻梁上架着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很亮,像盛着星星。苏星晚愣了两秒,才慌忙点头:“有……有的,刚做好的。”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市一院心外科的医生,叫顾景行,技术好,性子温,是医院里不少护士姐姐的“理想型”。可夏晚星觉得,他不像传闻里那么“高冷”——他会在她烤焦曲奇时,轻声说“下次温度调低点,180度就好”;会在她搬重物时,默默伸手帮忙;会在她感冒咳嗽时,第二天带一包感冒药过来,还附带一张写着“按时吃,忌甜腻”的便签。
“叮铃——”风铃又响了。
苏星晚抬头,果然看见顾景行站在门口。他今天没穿白大褂,换了件浅蓝色的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手里没拎公文包,倒拎着一个透明的保鲜盒。
“顾医生,今天下班早呀?”苏星晚笑着迎上去,熟练地准备提拉米苏和热美式。
“嗯,下午没手术。”顾景行走到老位置坐下,把保鲜盒放在桌上,“给你的。”
苏星晚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是切好的草莓,颗颗饱满,还带着水珠:“这是……”
“科室护士送的,我不爱吃甜,你应该喜欢。”顾景行推了推眼镜,耳尖有点微红,“洗干净了,可以直接吃。”
苏星晚拿起一颗放进嘴里,草莓的甜汁在舌尖散开,甜得她心里发暖。她想起上次和他闲聊,提过一句“夏天最喜欢吃草莓”,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
“谢谢顾医生!”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我用草莓给你做个特调吧?草莓拿铁,不加糖,符合你的口味。”
顾景行看着她的笑脸,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点头:“好。”
苏星晚转身去做咖啡时,没注意到顾景行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扎着低马尾,发尾有点卷,穿了件鹅黄色的围裙,系着蝴蝶结,走动时,蝴蝶结跟着晃,像只轻快的小蝴蝶。
他其实不是“不爱吃甜”,只是以前觉得甜食腻,直到遇见她和她的甜铺。现在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傍晚六点半,走进这家飘着甜香的小店,看她笑着递上提拉米苏,听她说“顾医生,今天的提拉米苏多加了层可可粉”。
“草莓拿铁做好啦!”夏晚星把杯子放在他面前,杯口插着一颗小草莓,“你尝尝,不好喝我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