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一道刺眼的光束瞬间刺破了排水沟的黑暗。
沟不算深,大概到我的膝盖,里面全是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污水和垃圾。
光束的尽头,一头巨大的伯恩山犬蜷缩在污水里,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空间。
它浑身都是血和污泥,腹部一道长长的刀伤翻卷着,几乎能看到白森森的内脏,微弱的呜咽声正是从它嘴里发出的。
我瞬间明白了。
“小拖把”不是在保护自己的食物,它是在为它的同伴求救。
一种巨大的震撼和怜惜涌上心头。
我没有丝毫犹豫,脱掉外套,直接跳下了臭水沟。
冰冷腥臭的污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小腿,但我顾不上这些。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小心翼翼地避开它腹部的伤口,将这只大狗抱了起来。
它很重,至少有上百斤,压得我手臂都在发抖。
但在我怀里,它却异常温顺,只是虚弱地摇了摇尾巴,用头轻轻蹭了蹭我的胳膊。
我抱着它,一步一步艰难地从排水沟里爬出来,冲出拆迁区,在路边拦车。
“师傅,去最近的宠物医院!快!”
出租车司机看到我怀里那只血肉模糊的大狗,吓了一跳,脸上露出嫌恶和犹豫的神色。
“姑娘,你这……我这车……”
我来不及解释,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叠现金,大概有一千多块,塞到他手里。
“师傅,救命!求你了!”
司机愣了一下,看着我通红的眼睛和怀里奄奄一息的大狗,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上来吧!”
车子飞速驶向最近的一家24小时宠物医院。
医院里灯火通明。
医生看到狗的惨状,也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推进了急救室。
清洗伤口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除了腹部那道致命的刀伤,它的耳朵和爪垫上,布满了烟头烫伤留下的、一个个圆形的丑陋疤痕。
医生检查后说,它还断了三根肋骨,是陈旧性骨折,明显是长期、残忍虐待的结果。
我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医生,”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用最好的药,不计代价,一定要救活它。”
我刷爆了刚办没多久的信用卡,交了五万块的押金。
从前世到今生,我从未像此刻一样,庆幸自己是个“富二代”。
大狗被推进了手术室,“小拖把”就安静地守在手术室门口,一动不动,像一尊小小的雕像。
我走过去,在它身边坐下,轻轻摸了摸它纠结成一团的毛。
“别怕,它会没事的。”
手术进行了整整五个小时。
医生出来的时候,一脸疲惫地告诉我,狗的命保住了,但还需要住院观察。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在医院陪护的两天里,“小拖把”展现出了让我震惊的“智慧”。
它似乎能看懂我的所有需求。
我口渴了,只是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它就自己跑到大厅的饮水机前,用它的小爪子,笨拙地去拍那个出水开关。
我累得在陪护椅上打盹,它会从旁边空着的病床上,拖过来一张薄薄的毯子,努力地往我身上盖。
最神奇的是,大狗术后因为疼痛而呜咽不止时,无论打什么镇静剂效果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