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我,不再是最初那个“品行待考”的秀女,而是一个“沉静懂事”的小答应。
这,就够了。
……
碎玉轩的日子,安静得像一潭死水。然而,外面宫墙里的风波,却从未停歇。
贤贵妃被禁足,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她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我的身上。
我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很快,一封奏章便被递到了御前。
那是户部尚书林如海,也就是贤贵妃的亲兄长,呈上的弹劾奏折。
奏折上洋洋洒洒,罗列了我父亲,吏部侍郎苏振清的数条“罪状”,无非是什么“结党营私”、“循私舞弊”、“渎职怠慢”之类的莫须有罪名。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碎玉轩里给那盆瘦弱的兰花浇水。
老嬷嬷战战兢兢地禀报,生怕我听了会慌乱失措。
我只是放下水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林如海?”
前世,他就是贤贵妃最得力的臂助。借着贤贵妃的势,他大肆敛财,培植党羽,在朝中一手遮天。
而我父亲的垮台,正是从林如海的弹劾开始的。
他想故技重施?
“太天真了。”我轻声呢喃。
老嬷嬷没听清,疑惑地问:“答应说什么?”
我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没什么。嬷嬷,今日天气不错,不如去外头走走,听听宫里的新鲜事?”
老嬷嬷虽然不解,但还是应声出去了。
林如海的弱点,我再清楚不过了。
他虽然位高权重,却是个出了名的“情种”。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名叫柳如烟,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他将大把大把贪墨的银子,都砸在了这个外室和她生的孩子身上,甚至为柳如烟购置了数不清的田产铺面,金屋藏娇。
这些,前世都是林如海倒台后才被揭露出来的。
而他的正室夫人林氏,则是出了名的“悍妒”。只是碍于林如海的权势,一直不敢发作。
这,就是我的突破口。
我立刻提笔,写了一封匿名信。
信里没有半句指控,只是“不经意”地提了几句:
“……闻说林尚书府上近日喜事连连,外室柳夫人得双生贵子,林尚书为其于城南购置良田百亩,城北旺铺三间,城郊别院一座,可谓恩宠盛隆,羡煞旁人……”
短短几行字,句句都是火上浇油的“事实”。
我将信件折好,唤来小丫鬟。
“去,找内务府那个最近要出宫养老的张公公。告诉他,我这里有份老家特产的点心,让他顺便带回家去,权当是孝敬他老人家的。这信,就偷偷塞在点心盒子里。”
小丫鬟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
张公公是个老油条,知道宫里水深,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但他更知道,送出去的“点心”里,往往藏着意想不到的“回礼”。
他顺利地将“点心”送到了林如海府上,直接交给了林夫人身边的老嬷嬷。
不出三日。
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户部尚书府,大门紧闭,却传来阵阵瓷器碎裂和女人尖利的哭骂声。
林夫人醋意大发,当场将林如海为柳如烟购置的那些房契地契,以及私下里送给外室的珍宝首饰,全部砸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