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他镇守国门，于朔北冰原血战三日，身中流矢，半跪在雪地里，只等他一声鸣金收兵。
可我的夫君，当朝太子，却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怀里护着我那娇弱的庶妹。
“鸣金？林惊雪，你当这是儿戏吗？”他声线冰冷，透过呼啸的寒风传来，“霜儿亲眼看着你中箭，已吓得晕了过去，孤没空管你的死活！”
他身后，是我拼死也要护住的万千百姓。
他怀里，是他捧在心尖的挚爱。
我看着城门在眼前轰然关闭，敌军的铁蹄如潮水般涌来，终于凄然一笑。
原来，我与我身后十万将士的性命，都比不过她的一滴眼泪。
1.
我没有死在朔北。
是我的副将拼死将我从尸堆里拖了出来。
他断了一臂，背上中了三刀，却依旧用那仅剩的手，把我扔上马背，嘶吼着杀出一条血路。
“将军，活下去！”
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十万大军，只余三百残兵，护着我逃进了一处隐蔽的山谷。
我在山洞里躺了三个月，高烧不退，伤口溃烂，日日夜夜被朔北的噩梦纠缠。
醒来时，外面已是春暖花开。
一同醒来的，还有我那颗被冰雪和背叛彻底冻住的心。
回到京城那天，正是太子李烨为林霜儿举办的二十岁生辰宴。
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麻衣，推开了东宫挂满红绸的大门。
丝竹声戛然而止。
满堂宾客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我身上。
李烨站在主位，一身明黄太子常服，俊美的脸上满是错愕。
他身边的林霜儿，珠翠环绕，芙蓉秀面，见到我时，那张脸瞬间煞白，手中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姐姐？”她声音发颤，像是见了鬼。
我没理她，目光直直地钉在李烨身上。
他终于回过神，眉头紧蹙，眼神里不是失而复得的喜悦，而是计划被打乱的烦躁。
“林惊雪？你……你还活着？”
“托殿下的福，没死成。”我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他脸色一沉，快步走下台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想将我拖出去。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跟我走！”
他的力气很大，但我常年征战，早已不是深闺弱女。
我脚下生根，纹丝不动。
“不该来？”我轻笑一声，环视一周，“我是当朝太子妃，这是我的家，我不该来，谁该来？”
我的目光扫过林霜儿，“难道是她吗？”
林霜儿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委屈地看着李烨，“殿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姐姐她已经……”
李烨立刻甩开我的手，转身将她护在怀里，柔声安慰。
“没事，孤在这里，别怕。”
他再回头看我时，眼神已是彻骨的寒。
“林惊雪，你闹够了没有！霜儿身子弱，经不起你这么吓！”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好笑。
那个在朔北冰原，眼睁睁看着我被敌军包围，城门紧闭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