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下葬那天，我穿着她最喜欢的红色连衣裙，在墓园里格外扎眼。
她的未婚夫沈文泽，那个外人眼中深情款款的男人，正抚着墓碑，眼眶通红。
我的父母跟在他身后拼命道歉，说是姐姐对不起他。
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没人注意到我。
如果不是姐姐趴在他的身后笑，我就信了他们的表演。
“妹妹，你看沈文泽的袖口，我的血还没洗干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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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语，死的是我姐姐，林书。
警察说，她是抑郁症复发，自己跳下去的。
沈文泽说，都怪他没照顾好姐姐，他有罪。
爸妈说，是姐姐精神不稳定，拖累了沈文泽。
他们每一个人，都在为姐姐的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除了我。
还有趴在沈文泽背上的姐姐。
她歪着头，笑嘻嘻地对我说。
“妹妹，他好会演啊。”
“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宾客们陆续上前安慰沈文泽。
他一一回礼，显得悲伤又得体。
我端着一杯红酒，慢慢走过去。
“姐夫，”我轻声开口，“节哀。”
他抬头看我，眼中布满红血丝。
“小语，是我没用。”
姐姐在我耳边催促着。
“泼他！用红酒泼他！让他那件高级定制的衣服报废！嘻嘻嘻！”
我手一抖。
红酒不偏不倚，全洒在了他的胸口。
空气瞬间安静。
所有人都转头看着我。
我爸脸色铁青，快步走来，扬手就要打我。
“混账东西！你干什么！”
沈文泽却拦住了他。
“叔叔，别怪小语，她也是太伤心了。”
他脱下湿透的西装外套，递给旁边的助理。
动作间，他衬衫的袖口露了出来。
一只精致的袖扣上，有一点暗沉的褐色。
姐姐立马就看见了，用她半透明的手指着那里。
“就是那儿！我的血！”
“他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推下去的！”
“血溅到了那里！”
我的目光一直钉在那枚袖扣上。
沈文泽注意到了我的视线。
他的眼神变了。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林语，别闹了。”
“对你，对我，对林家，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威胁。
他不再看我，转身回到人群里。
葬礼结束后，回家的路上我爸全程绷着脸。
刚一进家门，我爸指着我的鼻子骂。
“你今天在葬礼上发的什么疯？”
“嫌我们林家丢人丢得还不够吗？”
我妈在一旁抹眼泪。
“小语，文泽是个好孩子，你姐姐走了，我们以后还要指望他。”
“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指望他？
指望一个杀人凶手？
姐姐就飘在他们身后，做着鬼脸。
“看，他们就是这样。”
“只要沈文泽愿意娶你，他们巴不得我早点死。”
“这样林沈两家的联姻就不会黄了。”
我的心，一寸寸冷下去。
我看着我名义上的父母。
“他袖口上有姐姐的血。”
我爸愣住了，随即勃然大怒。
“胡说八道！我看你是悲伤过度，脑子不清醒了！”
我妈也劝我：“小语，别乱想了，那是警察都结了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