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瞬间被攥紧，睡意全无。
“言辰，怎么了？小月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她现在在医院抢救！你赶紧给我滚过来！”
电话被狠狠挂断，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我慌乱地套上衣服，脑子里一片空白，连鞋都穿错了一只。
我疯了一样地飙车到医院，刚冲进急诊大楼，就看到走廊里乱作一团。
婆婆王丽华一看见我，就像头发疯的母狮，嘶吼着朝我扑了过来。
“你这个毒妇！你安的什么心！”
她的指甲狠狠抓在我手臂上，瞬间划出几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冲了过来。
是顾言辰。
他双眼赤红，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狰狞。
他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我整个人被打得向后踉跄几步，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然后顺着墙滑倒在地。
脸颊瞬间麻木，随即是钻心的疼。
我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嘴角破了。
顾言辰指着我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丧门星！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偿命！”
我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我爱了五年、结婚三年的男人，此刻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憎恨和厌恶，仿佛我是他的杀父仇人。
ICU的红灯刺眼地亮着。
一个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表情凝重。
“情况很危急，孕妇大出血，孩子早产，现在母子都还在抢救，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王丽华听到这话，眼睛一翻，当场就晕了过去。
场面更加混乱。
公公顾建国扶住王丽华，冲着顾言辰大喊：“快！叫医生！”
混乱中，我清楚地听到了顾建国压低声音对顾言辰说的话。
“小月的丈夫说，小月就是吃了你媳妇送去的粽子之后，才开始肚子疼的！”
所有的视线，所有的矛头，瞬间全部聚焦在我身上。
那些眼神，有愤怒，有鄙夷，有怀疑。
我成了众矢之的。
我百口莫辩，浑身发冷。
顾言辰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捏碎。
他像拖一条死狗，把我从医院冰冷的地板上拽起来，一路拖到门外。
深夜的冷风灌进我的衣领，我却感觉不到。
他把我狠狠地甩在马路边上，我狼狈地摔倒在地，膝盖磕在粗糙的路沿石上，钻心地疼。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我趴在地上，浑身冰冷，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爆了。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婆婆王丽华把粽子塞进我包里时，那句温和的话语。
“晚晚，这几个红豆馅的是你最爱吃的，我特意多放了糖，你路上饿了可以先吃一个。”
特意为我准备的……
一个可怕的、荒谬的念头在我脑中疯长，让我浑身汗毛倒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