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离婚协议上，儿子归我，行不行？
深夜的雨，又冷又密。
林晚抱着怀里熟睡的儿子小禾，静静地站在民政局紧闭的大门外。
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浸湿了单薄的裙角，那寒意仿佛要钻进骨头里。
一辆黑色的宾利疾驰而过，溅起一片泥水，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身上，车牌号她熟悉得刺眼。
车里的人，是她结婚五年的丈夫，顾宸。
三个小时前，在灯火通明的顾家别墅客厅，那场谈判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
白薇，那个年轻漂亮的女演员，挺着她那实际平坦的小腹，依偎在顾宸身旁，眼神里满是胜利者的炫耀和怜悯。
“晚姐，顾家需要的是传承。你连第二个孩子都生不出来，何必还占着顾太太的位置呢？”
林晚没有看她，目光直直地落在顾宸那张冷漠的脸上。
他甚至连一丝愧疚都没有，只将一份早已拟好的离婚协议推到她面前，声音不带任何温度：“签了它，净身出户。小禾是顾家的长孙，必须留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晚没有像他们预想中那样哭闹或者崩溃，她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从包里拿出手机，当着王律师的面，按下了录音键。
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好，我可以签。但我有个条件。”
她抬起眼，迎上顾宸错愕的目光，一字一句地问道：“小禾的抗过敏药，是哪个牌子，一天吃几次，每次剂量多少？他每天喝的奶粉，要用多少度的水冲调，一勺粉兑多少毫升的水？你敢让他跟我分开？”
不等顾宸回答，她将一叠资料甩在茶几上，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这是小禾从出生到今天，完整的饮食结构表、营养摄入分析、过敏源规避记录和全部就医档案。还有这个，”她抽出一张复印件，“我去年考取的高级营养师资格证。你们甚至连他有严重的乳糖不耐受都不知道，也配当他的父母？”
王律师皱着眉，拿起那些资料飞快地翻阅，越看神色越凝重。
那份育儿档案的专业和细致程度，远超任何一位普通母亲，更像是一份严谨的学术报告。
顾宸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无比难看。
谈判不欢而散。
林晚抱着小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曾被她称为“家”的牢笼。
她没有回娘家，而是住进了老城区一间月租三千的旧公寓里。
安顿好儿子后，她从行李箱最底层翻出了蒙尘已久的相机和两盏小小的补光灯，在客厅的角落，迅速架起一个简陋的直播间。
她注册了一个名为“晚晚的营养餐”的账号。
第一场直播，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棉质家居服，素面朝天。
镜头里，她一边用温和的语气讲解着婴幼儿过敏的成因与膳食搭配原则，一边熟练地为小禾熬煮着一锅抗过敏小米南瓜粥。
镜头外，她的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操作，悄无声息地将早已备份好的，顾宸半年前就开始转移婚内共同财产的银行流水截图，存入了层层加密的云端相册。
直播结束时，在线观众只有寥寥三百人。
但其中一条弹幕，却让林晚瞬间红了眼眶：“妈妈，我也是一个人带娃，宝宝湿疹反反复复，谢谢你讲得这么细，我学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