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家里就没安生过。
林薇开始夜不归宿,后来干脆搬去跟张浩住。
我去他们租的出租屋找她,那地方在老城区的胡同里,又脏又乱,楼道里堆满了垃圾,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推开门,满地的啤酒瓶和外卖盒,烟灰缸里的烟蒂都快溢出来了。
张浩光着膀子躺在沙发上打游戏,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林薇蹲在地上给他洗袜子,脸上却带着笑意。
我心疼得要命,拉着她哭,让她跟我回家,可她却不耐烦地推开我。
“妈,你别闹了行不行?我在这儿过得挺好的!你再这样,我就死给你看!”
我没办法,只能去求张浩,给他钱,让他离开林薇。
第一次我给了他五千,他接过钱,笑着说会跟林薇好好谈谈,结果转头就去赌场输光了,还回来找林薇要。
林薇没钱,就回来跟我要,我不给,她就跟我吵,说我冷血,说我见不得她好,说我要是不给她钱,她就去卖血。
后来,我实在没办法,找了张浩的父母。
他父母住在郊区,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听说儿子的事后,只是一个劲地叹气,说管不了,还求我多担待。
我又找了社区居委会,甚至报了警,说张浩限制林薇的人身自由。
我以为这样能把林薇拉回来,却没想到,这成了她恨我的导火索。
她开始跟我冷战,不回家,不接我电话,甚至在我生日那天,都没打个电话回来。
直到那天,她突然回来,手里端着一碗她亲手煮的银耳羹,说她知道错了,想跟我和解。
我当时又高兴又心疼,没多想就喝了下去,谁知道,那竟是我的催命符!
3
我以为我死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可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落在床头柜的日历上。
日历显示的日期,是两年前——我第一次在烧烤摊见到张浩的那一天。
我猛地坐起来,心脏狂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丝毫痛感。
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头发还没那么多白霜、眼角皱纹也没那么深的自己,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老天有眼,竟然让我重生了!
这一次,我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前世我越是阻拦,林薇就越是叛逆,就像手里的沙子,握得越紧,漏得越快。
最后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我死得冤枉,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后来我听邻居说,我死后没多久,张浩就因为抢劫被抓了,林薇一个人带着刚出生的孩子,日子过得颠沛流离。
既然她非要往火坑里跳,那我就不拦着了。
她想跟张浩在一起,那就让她去,等到她撞了南墙,自然会回头。
我以为我能做到心平气和,可当林薇真的带着张浩出现在我面前时,我还是控制不住地生气。
这天周末,林薇没打招呼就把张浩领回了家。
张浩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进门不换鞋,穿着沾满灰尘的运动鞋就踩在我刚拖干净的地板上。
还随手拿起我放在茶几上的苹果咬了一口,咬了两口就扔回盘子里,说,“这苹果不甜”。
“妈,这是阿哲,我男朋友。”
林薇挽着张浩的胳膊,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完全没注意到我难看的脸色,也没看到张浩扔在盘子里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