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一进门就看到老老实实站在客厅,头上包着绷带的我。
警察的目光转向身后的我爸:「这是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吧。」
白梦梦冷眼看着我爸脸上的窘迫,不仅没有丝毫的心疼,甚至连个掩护都打得漫不经心:「鬼知道她是怎么弄的,八成是她自己眼瞎撞在什么东西上面了。」
警察的目光转向她:「你是什么人?」
白梦梦摆弄着自己的美甲,冲着我爸扬了扬下巴:「我是他老婆。」
警察恍然地点点头:「哦,怪不得,原来是后妈。」
听见「后妈」这两个字,白梦梦可不干了,霍地站了起来:「你骂谁呢?谁是后妈了?我跟这赔钱货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他女儿犯错,他管教自己女儿天经地义,要你们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警察也不搭理她,再次把目光转到我爸身上:「这孩子是你什么人?她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
「我们刚才接到报警,说你们有人虐待孩子,把孩子头都打出血了,有这回事吗?」
「不是的警察叔叔,我这是自己摔倒不小心磕的,我爸爸没打我。」
眼见我爸支支吾吾,我索性站出来替他扛了这个雷:「我考试没考好,我爸就说了我两句,他没打我,真的。」
眼见我这个正主都说不是他打的,警察再三确认后确定我不是被胁迫的,也就没有继续追究,简单盘问了两句就离开了。
我和我爸把两个警察送出门时,带队的警察还不忘回头警告我爸。
「殴打虐待孩子是违法行为,就算不是你,你以后也注意点儿。」
我爸连连点头称是,直到目送两个警察离开,这才关上了房门。
「看你在学校被同学欺负的份上,我这次就先饶了你。」
他的手指头几乎快戳到我的鼻子了:「下次再让我知道你把老子的钱偷偷给你妈,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4
我爸没再给我钱,我也没再朝他要。
他给了我五万,我给了我妈四万,我自己剩下一万,这一万块钱只要我不乱花,足够我坚持到中考了。
我妈用我给的钱租下了学校附近的一个二楼住宅,开起了小饭桌。
她伺候我爸十多年,甚至为了我爸专门去考了厨师证,给学生们做饭对她来说完全是十指捏螺。
加上我在学校的宣传,小饭桌很快就吸引了很多同学,短短几天就招够了学生。
学校外包食堂的伙食比猪食都不如,我妈的手艺迅速征服了很多学生家长,纷纷吐槽小饭桌的招收人数太少了。
其实我知道,她办小饭桌除了赚钱,主要还是想离自己的女儿更近一点儿,希望能够每天都看到我。
可好景不长,我在我妈的小饭桌吃了不到两个星期的饭,卫生局突然上门检查。
虽然证照齐全,但卫生局的人依旧鸡蛋里挑骨头,说小饭桌生熟区烹饪不合规,要求小饭桌停业整顿,还口口声声说他们是接到了群众举报。
那一刻,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白梦梦那张刻薄中带着怨毒的脸。
我怀疑上次我给我妈送钱也是她向我爸告的密。
真烦,我都已经屈尊示弱喊她「妈妈」了,没想到她还这么不知好歹。
当天晚上,我照例将一杯温好的牛奶端到她的面前:「梦梦阿姨,喝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