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冠冕堂皇，情深意重。
苏清清立刻附和：“霆骁哥说得对！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清璃，你现在状态这么差，根本处理不了这些复杂的事情，交给霆骁哥最稳妥了！”
苏清璃看看陆霆骁，又看看苏清清，眼神像迷路的小孩终于找到了方向。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和全然的信任：“好，好……霆骁，我都听你的……你给我签，我签……”
陆霆骁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助理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到苏清璃面前，连同钢笔一起。
苏清璃的手颤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笔。她求助地看向陆霆骁。
陆霆骁耐着性子，握住她的手，引导着她在文件末尾签下“苏清璃”三个字。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
签完字，她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虚脱般瘫软在沙发里，闭上眼睛，眼角不断溢出泪水。
陆霆骁拿起那份文件，仔细看了一眼签名，确认无误，嘴角极快地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沉痛。他体贴地替她掖好毯角：“好了，别想了，好好睡一觉。”
他起身，和苏清清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客厅。
沉重的门轻轻合上。
沙发上，原本闭目流泪、脆弱不堪的苏清璃，缓缓睁开了眼睛。
泪水瞬间止住。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丝毫茫然和脆弱，只剩下冰冷的、锐利的、如同淬火寒刃般的光芒。她静静地听着门外远去的脚步声，目光落在刚才陆霆骁放文件的抽屉方向。
他刚才开抽屉拿钢笔时，她看到了。密码是——她的生日，倒过来。
真是……讽刺至极。
她慢慢坐起身，毛毯从肩头滑落。窗外一丝微弱的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恰好照亮她半张脸，明暗交错。
她伸出手，从沙发坐垫的缝隙里，慢慢摸出一张被揉皱又抚平的照片。照片上，父亲苏明远搂着年轻的她，笑得开怀。旁边，站着一位面容敦厚的中年男人——父亲的司机，忠叔。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忠叔的脸。
眼神沉静如深潭，水下却已有暗流开始汹涌。
3 暗流涌动
城西有家不起眼的咖啡馆，藏在梧桐树掩映的旧街拐角，咖啡煮得极香，客人却总是寥寥。下午三点，日光斜照，空气里浮着细小的尘埃。
最里面的卡座，苏清璃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灰色运动服，鸭舌帽压得很低，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冷掉的摩卡。她一动不动，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门口的风铃轻响，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夹克、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迟疑地走进来，目光四下搜寻，最终落在她这个角落。他快步走过来，坐下时，老旧的人造革沙发发出轻微的呻吟。
“大小姐……”忠叔的声音有些哑，眼圈瞬间就红了，“您……您怎么成这样了……”
苏清璃抬起头，帽檐下露出一张苍白但异常平静的脸。“忠叔，”她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我爸走后，你是唯一还肯来见我的老人了。”
忠叔嘴唇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层层包裹的小东西，推到她面前。是一个老旧的银色U盘。“苏总出事前一周，突然把这个交给我，说如果他有什么不对，就让我找个机会交给您……他说这里面，或许有点‘旧东西’……”他叹了口气，“公司系统后来大清洗，很多数据都没了，不知道这个还有没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