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跌落神坛
“林风，你被开除了。”
科室主任王海把一份文件摔在桌上。
我站在他对面，身上还穿着白大褂。
“主任，这不是我的责任。”我开口，声音干涩。
“患者术后大出血，是你负责的观察期。不是你的责任，是谁的责任？”王海的手指敲着桌面。
“是李浩，他昨天值班时，提前拔了引流管。”我看向站在王海身旁的李浩。
李浩一脸无辜地摊开手：“林风，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交班的时候，患者一切正常，记录本上写得清清楚楚。”
王海拿起记录本，翻到昨天那一页：“白纸黑字，你自己看。”
我盯着那行字，上面的签名确实是李浩的。
“他改了记录。”我说。
“够了！”王海一拍桌子，“证据确凿，还想狡辩？马上收拾东西，滚出第一医院！”
我的目光从王海脸上，移到李浩脸上。李浩是王海的亲侄子。
他朝我扯了扯嘴角，眼神里全是得意。
门被推开，一个护士探头进来：“王主任，王雪找您。”
“让她进来。”王海的语气缓和下来。
王雪走了进来，她穿着一条新买的裙子，手里拎着一个名牌包。她是我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我脱下的白大褂上。
“小雪，你来得正好。”王海指着我，“我刚把这个没有责任心的家伙开除了。”
王雪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三秒。
“林风，”她开口，“我们分手吧。”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在医院要搞好人际关系，要懂得变通，你就是不听。”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我爸妈也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们觉得你一个从乡下来的孤儿，没车没房，给不了我未来。”
她顿了顿，继续说：“现在你连工作都丢了，我们更不可能了。”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小雪说得对。”李浩走上前，很自然地搂住王雪的肩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配不上小雪。”
王雪没有挣扎，默认了他的动作。
“我下个月就要升主治医师了，我叔叔已经帮我安排好了。”李浩看着我，下巴微微扬起，“对了，这辆宝马的首付，也是我叔叔帮我付的。小雪很喜欢。”
我的目光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滚吧，别在这里碍眼了。”王海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转身，拿起桌上属于我的那个水杯。
我一步一步走出科室主任办公室。
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传出的笑声。
我走到更衣室，脱下身上最后这件属于医院的衣服，换上自己的旧T恤和牛仔裤。
我抱着一个纸箱，里面装着我所有的个人物品。
走廊里的同事看到我，都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走出了医院大门。
***
# 第2章 唯一的遗物
天空是灰色的。
一滴雨水落在我的额头上。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雨越下越大，打在我的纸箱上，很快就湿透了。
路上的行人撑开伞，加快了脚步。
我没有伞。
我抱着湿透的纸箱，在雨中走着。
雨水顺着我的头发流下来，流过我的脸，流进我的脖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