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过后，众人落座。苏晴自然无比地绕过半个桌子，一屁股坐在了顾衍旁边的位置。
顾衍的身体瞬间僵住，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挪了微不足道的一厘米。
这小小的动作没能逃过苏晴的眼睛。她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却愈发殷勤。
「顾衍哥哥，尝尝这个虾，听说很新鲜。」她转动桌面，将一盘晶莹剔透的醉虾精准地停在他面前，然后用公筷夹起最大的两只，不容拒绝地放到了他的碟子里。
顾衍看着那两只虾，动作停滞。他从小就不吃醉虾，讨厌酒味。
「怎么了？不喜欢吗？」苏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凑近问，身上淡淡的果香扑面而来。
距离太近了。顾衍甚至能数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他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身体下意识后仰，拉开距离，硬着头皮拿起筷子：「…谢谢。」
「别客气呀，」苏晴笑得像只小狐狸，又舀了一勺香菜拌牛肉给他，「这个牛肉看着也好好吃，你多吃点。」
顾衍看着那绿油油的香菜，拿着筷子的手顿在了空中。他对香菜轻微过敏。
「苏小姐，阿衍他...」顾母刚想开口解围。
「阿姨您叫我晴晴就好啦，」苏晴笑眯眯地打断，又转向顾衍，托着腮帮子看他，「顾衍哥哥，你们公司最近是不是在开发一个新的人工智能项目呀？我听爸爸说可厉害了，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我好好奇哦！」
一个需要长篇大论解释的技术问题。
顾衍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如同聚光灯烤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指尖微微发凉，简短地回答：「…还在初期阶段。」
「初期阶段是到什么程度了嘛？核心技术是什么呀？竞争对手多吗？」苏晴不依不饶，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
「…还好。」顾衍的声音干巴巴的，额角似乎有细微的汗意渗出。他求救般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
顾母接收到信号，连忙打圆场：「晴晴真是活泼，对我们阿衍的工作这么感兴趣。不过这些枯燥的东西，吃饭的时候聊多没意思，来来，尝尝这个汤...」
苏晴从善如流地喝了口汤，但放下汤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整顿饭，就在苏晴单方面不停找话题、夹菜、提问，而顾衍用最简短的词汇回应、身体越来越僵、耳朵越来越红的过程中「愉快」地度过了。
苏晴心情极好，像看完了一场有趣的表演。而顾衍，只觉得像是打了一场艰苦卓绝的仗，身心俱疲，只想立刻回到自己绝对安静安全的公寓里。
临走时，苏晴拿出手机，笑容甜美又无害：「顾衍哥哥，加个微信呗？方便以后『联系感情』嘛。」
顾衍看着她那二维码，犹豫了一秒。加上之后，会不会有无数让他头皮发麻的社交信息？
但在双方家长殷切的目光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拿出手机，扫描，添加。动作僵硬得像是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
「通过啦！」苏晴晃了晃手机，心情大好，「那，下次见哦，顾衍哥哥！」
2 辣府之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