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是林悦发来的照片——祁修远和苏媛在一家日料店，两人共撑一把伞，苏媛正笑着往祁修远嘴里喂寿司。
"我在银座看到的，本来不想发给你..."林悦的消息紧接着过来，"晚晴，回家吧，别等了。"
顾晚晴站起身，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泪是雨。她摘下那条戴了整整五年的银杏叶项链，轻轻放在银杏树的树根旁。
"再见，修远。"她轻声说，转身走入雨中。
祁修远意识到顾晚晴的疏远是在两周后。他给她发的消息常常隔天才回，约她吃饭也总被婉拒。一开始他以为她是工作忙，直到有一天，林悦拦住了他。
"你知道晚晴那天在银杏树下等了你多久吗？"林悦冷冷地问，"五个小时，祁修远，她在雨里等了你五个小时！"
祁修远愣住了："什么？那天我..."
"你在和苏媛吃日料，我知道。"林悦打断他，"你知道晚晴为了给你过生日，请了假，亲手做了蛋糕，还买了那块你念叨了好久的手表吗？"
祁修远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他想起那天顾晚晴确实约他在"老地方"见，但他完全忘了那是他的生日，也忘了"老地方"指的是哪里。
"我...我去找她解释。"他转身要走，却被林悦叫住。
"晚了，祁修远。"林悦的声音里带着讥讽，"晚晴辞职了，昨天刚飞去法国。她让我转告你，祝你幸福。"
"法国？"祁修远如遭雷击，"她去法国干什么？"
"巴黎高等师范学院，她拿到了比较文学的offer。"林悦看着他的表情，叹了口气，"她申请了半年，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祁修远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他以为顾晚晴会永远在那里，像空气一样理所当然地存在，以至于他忘了空气也是会消失的。
那天晚上，他去了那棵银杏树下，在树根旁找到了那条银杏叶项链。银质的叶片已经有些氧化，但上面的刻字依然清晰可见："QW & XY"。
祁修远握着项链，第一次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想起顾晚晴十八岁生日那天，阳光透过银杏叶落在她微笑的脸上，美得让他心跳加速。他当时想说什么来着？好像是..."晚晴，我喜欢..."
喜欢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而现在，那个总是对他微笑的女孩，已经飞去了地球的另一端。
三年后，巴黎。
顾晚晴合上手中的书，望向窗外。巴黎的秋天很美，但不如北京的银杏。三年过去，她已经从那个默默暗恋的小女孩，成长为独当一面的译者。她的译作获得了法国文学翻译奖，下个月就要回国举办签售会。
"晚晴，你看谁来了。"室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顾晚晴转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陆沉，她青梅竹马的另一个玩伴，也是祁修远最好的朋友。
"陆沉？你怎么来了？"她惊喜地站起身。
陆沉微笑着递给她一束向日葵："来巴黎出差，顺便看看你。"他顿了顿，"晚晴，你看起来...很好。"
顾晚晴知道他在说什么。三年前她离开北京时，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总是红红的。而现在，她的眼神明亮，笑容自信，完全看不出当初心碎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