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项链放进抽屉，关上台灯。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色的线，像是通往未来的路，明亮而清晰。
祁修远站在塞纳河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机票。这张从北京飞巴黎的机票花了他一个重要的商业谈判——与林氏集团的合作关系到祁氏未来三年的发展，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推掉了。
"顾晚晴明天要去尼斯参加文学节，之后直接回北京。"陆沉昨晚的电话里这样说道，"如果你想见她，这是最后的机会。"
祁修远抬头望向天空，巴黎的晨光温柔地洒在河面上。他想起三年前顾晚晴离开时，也是这样晴朗的天气。那天他追到机场，却只来得及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安检口。
手机震动起来，是秘书发来的消息："祁总，林氏那边表示理解，但希望您下周能亲自去解释。"
祁修远简短地回复了一个"好"字。解释什么？说他为了一个女孩放弃了上亿的合作？说他终于明白比起事业，有些东西更值得珍惜？
他摇摇头，沿着河岸向前走去。陆沉说顾晚晴每天早上都会在左岸的一家咖啡馆看书。他看了看表，九点半，她应该已经到了。
转过一个弯，咖啡馆的招牌映入眼帘。祁修远的心跳突然加速，他放慢脚步，目光扫过露天座位——然后僵在了原地。
顾晚晴确实在那里，但不是一个人。陆沉坐在她对面，两人面前摊着一本书，正在热烈地讨论什么。阳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洒在顾晚晴脸上，她笑得那么开心，眼睛弯成了月牙。祁修远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这样笑了——至少，不是对他。
陆沉说了什么，顾晚晴轻轻拍了他的手臂一下，然后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那个动作自然而亲密，像是重复过无数次。祁修远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犹豫了。自己这样突然出现算什么？顾晚晴和陆沉看起来那么和谐，而他只是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也许陆沉才是更适合她的人？至少这三年来，陆沉一直陪在她身边，而他却...
就在祁修远准备转身离开时，顾晚晴抬头看到了他。她的笑容凝固了，咖啡杯悬在半空。
"修远？"她的声音很轻，但足以让祁修远停下脚步。
陆沉转过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修远，你来了。"
祁修远深吸一口气，走向他们："我...来巴黎出差，听说你们在这里。"
谎言。顾晚晴的眼睛告诉他她知道这是谎言。但她没有拆穿，只是礼貌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要喝点什么吗？"
"美式，谢谢。"祁修远坐下，突然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他注意到顾晚晴今天穿了一条淡绿色的连衣裙，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皙。她比以前更美了，那种美不是来自外表，而是从内而外散发出的自信与从容。
"你们在聊什么？"他试图找话题。
"晚晴的新翻译项目，"陆沉微笑着回答，"一部法国当代小说，出版社希望她能接下。"
"那很棒。"祁修远看向顾晚晴，"你一定会做得很好。"
顾晚晴轻轻点头："谢谢。"她的语气礼貌而疏离，像是在和一个不太熟的同事说话。
沉默降临。祁修远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三年的隔阂像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他们之间。他曾经可以轻松地读懂顾晚晴的每一个表情，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生气，甚至什么时候在撒谎。而现在，她的眼睛对他而言成了一本合上的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