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葛星被保释。
陆婉婉没给我喘息时间，立刻宣布，昊诚头七那天，要为“夏昊诚守护基金”举办启动仪式。
地点，是一个刚竣工，尚未通过消防验收的网红基地。
全网的头部网红和媒体，都成了她这场人血馒头盛宴的宾客。
我拨通沈怡的电话。
“师姐，城南新建网红基地的所有图纸，结构、电力、安保，全部给我。”
头七前夜，我换上工装，背上工具包，潜入黑暗的基地。
我不是来破坏，是来“优化”。
拿出便携式高精度焊接设备，细微的电流声响起。
我修改了消防卷帘门的控制电路，将它从系统独立，接入我的无线控制器。
又在舞台的通风主管道上，加装了几个大功率加热器。
最后，是那道升降式防爆玻璃墙，我在它的机械卡榫节点上，做了点手脚。
外行眼中，一切如常。
做完这一切，天已泛白。
陆婉婉，我为你搭建了一口华丽的铁棺材。
昊诚头七，启动仪式现场，人声鼎沸。
陆婉婉一身黑西装，面容憔悴，葛星在她身边。
她的父母坐在前排，一脸悲痛地接受安慰。
我戴着口罩，混在媒体记者中，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
直播开始。
仪式高潮，陆婉婉按下一个按钮，舞台中央，全息投影“复活”了我的儿子。
昊诚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影像模糊。
陆婉婉走上前，对着儿子的虚影，开始了声泪俱下的独白。
“诚诚，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只是不想你再生病，想让你变得更坚强......”
她哽咽着，将罪责全推给被收买的教官，把自己塑造成被蒙骗的悲情受害者。
全场动容，直播间刷满了“陆妈不哭”，打赏特效淹没了屏幕。
我胃里一阵翻搅。
够了。
我拿出遥控器，按下了第一个按钮。
“轰隆——”
一声巨响，基地所有出口，厚重的钢制消防门瞬间砸落！
灯光熄灭，现场陷入黑暗和尖叫。
紧接着，音响里传出昊诚哀求的哭腔。
“妈妈，我好累......”
“求你，关掉直播好不好......”
“我跑不动了......”
绝望的童音在黑暗中回荡，备用灯光亮起。
宾客们惊恐地发现，一道透明的防爆玻璃墙已从舞台升起。
将陆婉婉，葛星，和她父母四人，死死困在里面。
我走到总控台，拿起话筒。
冰冷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全场，也灌进直播间亿万人的耳朵。
“欢迎来到‘虎妈’陆婉婉的最后一场直播。”
“主题是：体验。”
陆婉婉在玻璃后疯狂拍打，惊恐地嘶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按下了第二个按钮。
舞台上方的通风口，吹出滚滚热浪。
我将控制台的屏幕转向直播镜头，上面清晰地显示着玻璃囚笼内部的温度。
38℃。
39℃。
40℃......
数字每一次跳动，都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陆婉婉和葛星心上。
这是昊诚死去那天，训练场的地表温度。
我拿出焊枪，走到防爆玻璃前。
隔着一层玻璃，看着里面汗流浃背、惊恐万状的四个人。
我启动焊枪，蓝白电弧照亮我冰封的脸。
“直播，现在开始。”
“你们的忏悔，能换来多少打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