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把我放在他寝殿那张巨大的玄冰床上。
冰冷的气息顺着床板，丝丝缕缕地渗入我的身体，滋养着我受损的神魂。
很舒服。
我像一只被晒蔫了的猫，懒洋洋地躺着，一动也不想动。
墨尘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
有探究，有疑惑，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到底是谁？」
他终于开口。
我眨了眨眼，装傻：
「我叫林晚啊，清虚门第十八代弟子，平平无奇的炮灰女配。」
「炮灰女配？」
墨尘显然没听懂这个词。
「就是……活不过三章的那种。」
我解释道。
他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之前，为什么那么想死？」
「因为书里就是这么写的啊。」
我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穿进这本书里，任务就是走完炮灰的剧情，然后领盒饭下线。」
「只要我死了，我就能回家了。」
我说的是实话。
至少，我一开始是这么以为的。
但经历了锁魂镜事件后，我动摇了。
那种神魂被撕裂的痛苦，太真实了。
我开始怀疑，死亡，到底是不是终点。
墨尘听完我的话，久久没有言语。
他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书？」
「回家？」
他像是在咀嚼这两个词。
良久，他突然伸出手，覆上我的额头。
一股精纯的鬼气，涌入我的眉心。
这一次，不是试探，而是……探查。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他看了个通透。
所有的秘密，无所遁形。
我有些紧张。
他会不会发现，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会不会把我当成异类，直接抹杀？
片刻后，墨尘收回了手。
他的表情，比之前更加困惑。
「你的魂魄……很奇怪。」
「它不属于这个身体，却又和这个身体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而且，你的魂魄深处，好像……锁着什么东西。」
我心里一惊。
锁着东西？
我怎么不知道？
「是什么？」我急忙问。
墨尘摇了摇头：「我看不清。」
「那股力量很强大，甚至……在我的力量之上。」
连鬼王都看不透的力量？
我的灵魂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突然觉得，事情好像变得复杂起来了。
我穿书这件事，可能不是一个意外。
墨尘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在你魂魄的秘密被解开之前。」
「你，不能死。」
我：「……」
不是，大哥，你讲不讲道理？
我想死的时候，你非不让我死。
现在我不想死了，你又给我下了禁死令？
「那我要是意外死了呢？」我不服气地问。
墨尘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在这鬼王殿，没有我的允许，你想死都难。」
说完，他扔给我一本黑漆漆的书。
「这是《九幽鬼典》，鬼道最高心法。」
「养好身体后，开始修炼。」
我拿起那本看起来就很邪恶的功法，一脸懵逼。
「为什么？」
「因为，」墨尘转身，留给我一个孤高的背影，「弱者，没资格探寻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