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大概是太累了，直接靠着我的盆边，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我们就这样，一个盆，一个人，在夕阳的余晖里，静静地待着。
我忽然觉得，这一刻，也挺好的。
就是……
【剩余时间：2小时15分08秒。】
我靠！
光顾着打仗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时间不多了啊！
大哥，你仗都打完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个人卫生问题了？
6
大战过后，君夜寒的声望在魔教达到了顶峰。
所有人都说他智谋过人，用兵如神。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个“翻译官”。
他对我，也越来越……放肆。
比如，他现在吃饭、看书、处理公务，都得把我这个“盆儿”搬到旁边。
美其名曰：“随时听取军师的意见。”
搞得我现在对整个魔教的八卦都了如指掌。
什么张护法的老婆跟李堂主跑了，什么新来的小魔女暗恋尊上，天天变着法地送爱心晚餐（然后被君夜寒一脸嫌弃地扔掉了）。
这天，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是原书的女主角，正道第一美人，李傲天的白莲花小师妹，柳如烟。
她一个人来的，说是要和魔尊“和谈”。
君夜寒坐在王座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就在他脚边，静静地看着这场戏。
“君夜寒，”柳如烟一身白衣，泫然欲泣，“你我两派，纷争不断，害得天下生灵涂炭。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一丝怜悯吗？”
好家伙，一上来就给我扣大帽子。
君夜寒还没说话，我先在水面打出一行字，给他看：
【她心里想的是：师兄被你打伤，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今天就是来拖住你，等其他门派来围剿的！】
君夜寒瞥了一眼水面，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哦？那依仙子之见，本尊该如何？”
柳如烟眼眶一红：“你若肯自废魔功，随我回正道联盟领罪，我愿以性命担保，他们会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赶紧又打字：
【她在撒谎。她已经和其他掌门商量好了，只要你一出魔宫，立刻用‘诛仙阵’把你轰成渣。】
君夜寒看得直乐。
他伸出手指，蘸了点我（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条件。”
柳如-烟一看有戏，立刻说：“只要你答应，什么条件都可以谈。”
君夜寒慢悠悠地说：“本尊的条件就是……让李傲天，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认他和他师父有一腿。”
柳如烟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君夜寒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尊乏了，送客。”
柳如烟又气又急，但看着君夜寒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走了。
等她走后，君夜寒突然对着我说：
“盆儿，你说，这世上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虚伪？”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我沉默了。
我该怎么回答他？
我只能在水面幻化出一行字：
——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他看着那行字，轻轻地笑了一下，没再说话。
我看着他孤独的侧脸，忽然觉得，他其实也只是一个渴望被理解，却又害怕被伤害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