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七天收到“您将于七日后死亡”的匿名快递后, 我直接主动躺进棺材等死, 却听见外面两个死神低声抱怨: “第99个自杀的,业绩又算你的?” “别废话,快找那个永远躲过我们预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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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
窗台上的枯叶被风卷着,打了个旋,啪嗒一声粘在蒙尘的玻璃上。天光是那种沉闷的铅灰色,压得人喘不过气。
门铃没响。没有脚步声。只有一封素白的信,像凭空出现一样,安静地躺在门垫上,边缘整齐,一丝不苟。
和前面六天,一模一样。
我蹲下身,指尖碰到那纸张,冰凉的。上面还是那行打印出来的字,墨色清晰得刺眼:
【您将于七日后死亡】。
没有落款,没有日期,就像一句不需要回答的宣判。
我拿着它走到客厅,扔在茶几上。那上面已经摆了六封,一字排开,像一套索命的预告函,冷酷地倒数着我的死期。第一天,是惊悸,汗毛倒竖,对着空气吼叫是谁的恶作剧。第二天,第三天,是焦灼和恐惧,检查门锁,反复回想自己得罪过谁。第四天,第五天,报了警,警察来了,看了看,记录了下,眼神里写着“又一个精神紧张的可怜虫”。第六天,是麻木,看着那封信,仿佛在看别人的讣告。
今天,第七天。预告里的死期。心里那片海,惊涛骇浪过后,只剩下冰冷的、死寂的平静。
躲?往哪儿躲?七天,足够让一个人从抗拒到接受。那感觉,就像被看不见的绳索捆得结结实实,扔在铁轨上,听着火车汽笛越来越近,最初挣扎嘶吼,直到最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算了。懒得等了。
市里有家殡葬服务公司,推出过一项“沉浸式体验”服务,满足某些活人对死亡的好奇。一具做工精致的实木棺材,躺进去,感受绝对的黑暗和宁静。我订了,电话里,我的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
地点在城北一栋旧商住楼的三层。门口招牌半新不旧,前台是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年轻女孩,正低头刷着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甩给我一张表格。“体验须知,下面签字。”
我签了。名字划下去的那刻,心里最后那点波纹也平了。
“这边。”她终于抬起脸,打了个哈欠,引我走向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
房间不大,没有窗户,四壁刷白,只有正中央放着一具深棕色的棺材,衬着惨白的灯光,油亮得反光。盖子开着,里面铺着厚厚的白色软垫,像个过于宽敞的、诡异的摇篮。
空气里一股柠檬味空气清新剂也压不住的木头和胶水混合的味道。
女孩递给我一个类似遥控器的东西。“躺好,盖子上有个内部开关,一按就合上。要出来,按这个。”她晃晃手里的“遥控器”,“觉得闷了、怕了,随时按,盖子会自动开。别在里面乱踢乱撞,坏了照价赔。”
我点点头。
她转身带上门走了。高跟鞋的声音咔嗒咔嗒地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绝对的安静涌上来,包裹住我。
我抬脚,跨进棺材。慢慢躺下去。软垫托着身体,意外的,并不难受。我抬手,摸索到那个内部开关,轻轻一按。
嗡——
棺材盖发出轻微的机械运作声,平稳地、严密地合上了。最后一线光被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