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为什么画这么多我的画？
我伸手撕下来一张画，发现墙面上写满了字。
“别伤害他，别伤害他……”
我又撕了几张，满墙都是这句话，像是写字的人在拼命提醒自己。
直到撕到最角落，我看见最后一行字，字迹跟前面完全不一样：“杀了他。”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正想再找找有没有别的东西，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
一步一步，跟催命似的。
是林晚来了！
我赶紧摸了摸，在抽屉里找到个笔记本，塞进衣服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溜出阁楼，躲进了楼梯间的柜子里。
可林晚好像知道我在这儿，没进阁楼，直接走到柜子前停下。
我攥紧了衣服，心提到了嗓子眼。
“咔哒”一声，柜子门被打开了。
我抬头，正好对上林晚的眼睛。
我赶紧挤出个笑：“姐姐，你好厉害，找到我了！”
“你在跟我玩捉迷藏？”她盯着我问。
“对啊，以前我总躲这儿，你忘了？”我继续装失忆。
她沉默了几秒，上下打量我，好像想看穿我。
突然，她笑了，语气里全是嫌弃：“我们怎么会住这种破地方。”
坐上车，我看着窗外，以前的事跟放电影似的在脑子里过。
其实，以前家里不止我和林晚。
还有我爸。
我爸是个酒鬼，喝醉了就打我和林晚。
那时候我还小，林晚也才比我大四岁。
可每次我爸动手，她都会把我护在身下，自己挨揍。
我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她比我伤得更重，有一次甚至被打断了肋骨。
但她从来不说疼，还会捂着我的耳朵说：“阿泽，别听，别记着。”
她会把我藏进衣柜里，自己出去面对我爸的拳头，等我爸走了，她再打开衣柜抱我：“没事了，阿泽，姐姐在。”
有时候我问她：“爸为什么总打我们？”
她会摸着我的头说：“爸只是生病了，他不是故意的。”
直到有一天，下着大雨，雷声特别大，房子都好像在抖。
跟往常一样，她把我藏进衣柜里：“乖，等姐姐叫你再出来。”
那天我等了特别久，久到我以为她出事了。
我在衣柜里哭，听见外面没声音了，才敢小声喊：“姐姐，姐姐？”
衣柜门被打开，是浑身湿透的林晚。
她抱着我，身体抖得厉害，声音也在抖：“没事了，阿泽，都结束了，他不会再打我们了。”
后来警察来，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爸喝醉了追着林晚跑出去，下雨天路滑，从桥上掉下去了，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死者是长期酗酒，情绪失控，家里就两个孩子，挺可怜的。”我听见警察跟同事说。
“这么穷，怎么养两个孩子？”
“听说林晚放学就去打工，洗车、发传单，什么都干，供自己和弟弟读书。”
“这姑娘不容易，长得好，学习还好，可惜了。”
关于我爸的记忆，我已经很模糊了。
只记得后来林晚更拼了，一边打工一边学习，成绩还是年级第一。
学校里好多女生都喜欢她，说她是“白月光”。
她从不因为穷自卑，性格开朗，朋友也多。
“到了，下车吃饭。”林晚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