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女孩,死在卫生间。官方认定自杀,用的凶器是她自己的一支金属管口红,据说她“用惊人的力气磨尖了口红管的边缘,割开了自己的喉咙”。发现时,那支口红还紧紧攥在她手里,断成了两截。有流言说,她试色后曾对朋友说“这颜色美得不像人间的颜色,像用血染的”。
第三个,突发心脏病,死时指甲缝里有口红膏体残留,但她本人从不用那个色号。
第四个,夜归时跌入正在维修、缺乏防护的下水道口,当场死亡。监控模糊显示她摔倒前似乎正在补妆,身边没有其它人,但影子……论坛里一个人颤巍巍地写道:「她的影子……好像在她摔倒后,自己站起来走了……」
第五个,精神失常,冲进车流。幸存司机说那女孩「笑得很怪,嘴唇红得发黑」,像是完全看不到车一样直直撞上来。
死因各异,现场各异。
但每一个,都或明或暗地指向那支口红。
都发生在租下这个房子之后。
都发生在……可能使用过那支口红之后。
冰冷的绝望细细密密地爬满了我的全身。
这不是意外,不是巧合。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看似随机的连环谋杀!由一支该死的、邪门的口红执行的谋杀!
而现在,轮到我了。
第六个。
「该你了。」
那三个字又在我脑海里回响,带着冰冷的嘲弄。
我会怎么死?血液抽干?割喉?心脏病发?跌落?车祸?还是……发疯?
恐惧再次攫紧我,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
嗡……嗡……
手机突然在手心里震动起来。
不是来电,而是一条新短信的提示音。
在这死寂的、被恐怖笼罩的房间里,这声音尖锐得吓得我差点再次把手机扔出去。
谁?
这个时候?
房东那个已经变成空号的号码?
我心跳如鼓,僵硬地低头,看向屏幕。
发件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信息内容,只有一句没头没尾、却让我瞬间血液冻结的话: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礼物?
什么礼物?
我猛地抬头,视线死死盯住梳妆台上那支在黑暗中静立的口红。
是它?
这短信……是指它?!
发信人是谁?!
我手指冰凉,颤抖着想要回拨这个号码,想要问个清楚。
但还没等我动作,第二条短信,紧跟着闯了进来。
屏幕冷光,映亮我惊恐失血的脸。
「看着我。」
冰冷的屏幕荧光,映着我骤然收缩的瞳孔。
这三个字像带着某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我的喉咙。空气似乎被彻底抽干,一种近乎窒息的恐慌攥紧了我的心脏。
看着谁?
它吗?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地移向梳妆台。
黑暗中,那支口红的轮廓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它不再是静止的,在我惊惧的注视下,它仿佛……正在极其缓慢地自行旋转。
像是一场无声的、优雅的、却令人头皮炸裂的死亡华尔兹。
不,不是仿佛。
它确实在动!
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法则的方式,那支金属外壳的口红,立在光滑的梳妆台面上,正以一种均匀的、稳定的速度,顺时针缓缓旋转。顶端那抹暗红,在极其微弱的光线下划出令人心悸的细微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