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竟然留下了这样一张照片！
林夕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我从惊涛骇浪中拉回现实。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剖开我所有的伪装。
“我曾祖父，是当时随队的中方学者，这是他留下的遗物。”
她顿了顿，说出了让我如坠冰窟的最后一句话：
“他在日记里写道，那个沉默寡言的本地向导……似乎知道一处连本地县志都从未记载过的秦代密道。”
4.
我捏着那张薄薄却重如千钧的老照片，指尖有些冰凉。
密道……我当然知道。
那是我为自己留下的无数条后路之一，一条可以直通当年“故地”的逃生之路。
没想到，当年那个文弱的总是跟在我身后问东问- 西的中国学者竟然将此事记了下来。
我明白了，林夕不是在凭空猜测，她是在用一份跨越近百年的家族档案向我求证一个她已经认定的事实。
她不是麻烦，她是猎人，而我是她的猎物。
“这……这很有研究价值。”我强作镇定将照片推还给她，找了个最蹩脚的借口，“我还有课，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
我逃一般地离开了办公室。
脑中飞速地运转着。
暴露了，这一次暴露得相当彻底。
是时候了，是时候像过去的几十年几百年一样再次“人间蒸发”，换一个身份换一个城市，将“陈默”这个名字埋葬。
我心事重重地走出校门，准备回家收拾我那些真正价值连城的行李时，被窥视的感觉像冰冷的蛇缠上了我的后颈。
这是我用两千年的逃亡生涯磨练出的野兽般的直觉。
我的脚步没有停，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了街角。
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普通商务车，车窗贴着能反射人影的深色隐私膜。
在现代社会，这种车随处可见。
但在我眼中，它却像黑夜里的一团鬼火。
因为在那辆车的车门把手下方，有一个与车漆融为一体的隐晦暗色徽记，一条盘踞成环正在吞噬自己尾巴的龙。
衔尾蛇。
或者，在他们的语言体系里，这叫寻龙。
寻龙会！
我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这个从中世纪黑暗时代就从欧洲发迹，像跗骨之蛆一样追猎我和我那些早已消逝的同类的组织，他们竟然还没放弃！
他们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再一次找上了我！
是论坛的帖子引来了他们？还是他们一直在监视我？
就在我心念电转盘算着如何才能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脱身时，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一下。
我低头解锁屏幕。
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
点开，图片的内容让我的心脏骤然停跳。
那是一张监控角度拍摄的照片，画面里正是我几分钟前在办公室里，林夕将那张泛黄的黑白照片递给我的场景。
照片的清晰度极高，连我脸上的震惊都纤毫毕现。
图片的下方附着一行简短的带着戏谑语气的文字：
“陈先生，您‘教’出来的学生，真有意思。”
5.
那张监控截图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将我牢牢缚住。
我明白了。
寻龙会的目标不仅仅是我。
他们盯上了林夕，将这个执着于真相的女孩当成了我暴露在外的“弱点”，一个可以用来要挟、试探、甚至摧毁我的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