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魏琛出狱的日子。
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阴天.他穿着看守所的蓝色囚服.隔着冰冷的玻璃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微微.别怕.等我回来娶你。”
我信了。
为了这句话.我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活成了一个在三教九流间斡旋的女战士。我卖了车.卖了房.卖了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首饰.凑了三百多万.像撒钱一样砸出去.打点关系.找最好的律师.只为让他能在里面少受点苦.能早一天出来。
我站在北郊监狱门口.风刮得脸生疼。
我穿了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穿的那条白色连衣裙.尽管已经是秋天.冷得我直哆嗦。我还化了妆.用最好的遮瑕膏盖住了黑眼圈.喷了他最喜欢闻的香水。
我想让他第一眼看到的我.还是三年前那个.不谙世事.满眼是他的苏微。
九点整.那扇沉重的铁灰色大门.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缓缓打开。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见他了。
魏琛。
他瘦了.也黑了.但眉眼还是我熟悉的模样。他穿着一身干净的便服.是我一个月前托人送进去的。
他慢慢地走出来.阳光有点刺眼.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
我提着裙摆.想向他跑过去.想扑进他怀里.告诉他这三年我有多想他。
可我刚迈出一步.就愣住了。
他不是一个人出来的。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很高.比一米八三的魏琛还要高出半个头。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肩上扛着我看不懂的衔.衬得他肩宽腿长.腰背挺得像一杆标枪。
他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警帽.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轮廓分明的下巴.和一双薄得近乎刻薄的嘴唇。
那男人手里.拎着魏琛的行李包。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
魏琛好像也看见我了.他的脚步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喜悦.有激动.但更多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慌乱和愧疚。
他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向我跑过来.而是回过头.对那个穿制服的男人说了句什么。
那男人点了点头.把行李包递给了他。
然后.魏-琛才深吸一口气.朝我走来。
越走越近.我甚至能看清他眼里的红血丝。
“微微。”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眼圈一热.所有委屈和思念在这一刻都涌了上来.我不管不顾地扑进他怀里.哽咽着说：“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我抱得很紧.想感受他真实的体温。
可我却感觉.他的身体.有些僵硬。
他迟疑了半晌.才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
这个拥抱.太敷衍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松开他.抬起头.想从他眼睛里找到答案。
可他却躲开了我的视线。
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他身后不远处.那个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的男人。
那个男人没有走.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帽檐下的目光.也正落在这里.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审视和……压迫感。
“魏琛.他是谁啊？”我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没察觉的警惕。
“哦……他……”魏琛的眼神更加慌乱了.“他是……阎嵩.阎狱长。这几年.在里面……多亏他照顾。”
狱长？
亲自送犯人出狱.还帮忙拎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