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为了给他凑第一笔律师费.我把它卖了。
当铺老板把那一小沓沾着油墨味的钞票递给我时.我一点都没觉得心疼。
我觉得.只要能让他出来.别说戒指.就是要我的命.我也给。
可现在.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说着“离不开另一个男人”的魏琛.我突然觉得.自己这三年.像个彻头徹尾的笑话。
“你说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魏琛不敢看我的眼睛.他低着头.像个罪人。
“微微.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他语无伦次.翻来覆去就是那句“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这三个字。
我松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八年.等了三年的男人。我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 ઉ迹。
没有。
只有痛苦.愧疚.和一种.让我感到无比陌生的……软弱。
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法庭上.他也是这样。
他把所有的罪.都一个人扛了下来。那时候.我觉得他好男人.好有担当。
可现在我才明白.那或许不是担当。
而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性的逃避和……顺从。
他只是.习惯了.被人安排好一切。
无论是被我爸安排进公司.还是在法庭上被律师安排好说辞.又或者……是在监狱里.被那个叫阎嵩的男人.安排好一切。
一股恶心和寒意.从我胃里.直冲上喉咙。
“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我看着他.冷冷地笑了.“我卖房卖车.花了三百多万把你捞出来。结果你告诉我.你爱上了一个男人？”
“我没有！”他猛地抬起头.激动地反驳.“我不是爱他！我只是……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我逼问他.“习惯了他照顾你？还是习惯了他……上你？”
我的话.说得很难听。
魏琛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他像是被我这句话刺中了最痛的地方.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而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捏碎了。
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哭。
从我爸妈车祸去世后.我就很少哭了。我知道.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只是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突然觉得.好陌生.好可笑。
“魏琛。”我叫他的名字.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你今年.二十九岁了.是个成年人。你要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
“但是.你欠我的.你打算怎么还？”
他愣住了。
“什么？”
“钱。”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这三年.为了你的案子.我花了多少钱.你应该有数。律师费.打点关系的钱.给你在里面改善生活的钱……我这里.有账单。”
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文件夹.拍在他胸口。
“这里面.是我这三年所有的花销记录。一共.三百二十七万。零头.我给你抹了。你给我三百万.就行。”
“从今以后.我们两清。”
魏琛呆呆地看着手里的文件夹.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