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被她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隐瞒。
“是……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和贤妃娘娘一起谋划的……不关奴才的事啊……”
他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萧珏放下茶杯，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拖下去，处理干净。”
“是。”
护卫将那个太监，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院子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萧珏转动轮椅，来到苏青玉身边。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懂的，倒是不少。”
“说了，家母是药师。”苏青-玉面不改色地回答。
她走到石桌旁，将那盒有毒的点心，用布包了起来。
“这个，是证据。”她说，“虽然扳不倒太子，但至少，能让那个贤妃，脱层皮。”
萧珏看着她冷静的样子，突然问：“你不怕？”
“怕什么？”
“怕太子，怕我。”
苏青-玉转过头，看着他，笑了。
那笑容，在夕阳下，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动人。
“王爷，我早就说过了。我不想死。”
“所以，谁想让我死，我就让谁，先不好过。”
6
从那天起，苏青玉和萧珏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白天，她是那个不受宠的替嫁王妃，他是那个双腿残废的暴虐王爷。
两人在人前，几乎没什么交流。
到了晚上，等下人都退下后，苏青玉就会关上房门，为萧珏施针解毒。
“残雪”这种毒，极其霸道。
不仅侵蚀经脉，还会压制内力。
解毒的过程，痛苦无比，需要用特制的银针，刺入四肢百骸的各大穴位，将毒素一点点逼出。
每一次施针，萧珏都痛得满头大汗，青筋暴起，但他硬是一声不吭。
这份毅力，让苏青玉都有些佩服。
“你体内的毒，已经积了三年，深入骨髓。”
苏青玉一边施针，一边说道。
“想要彻底清除，至少需要三个月。这期间，不能动用内力，否则，毒气反噬，神仙难救。”
“嗯。”萧珏闭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还有，”苏青玉顿了顿，“你需要一味药引，名叫‘龙涎草’。此草极为罕见，只生长在极寒之地的悬崖峭壁上。”
萧珏睁开眼：“本王会派人去找。”
苏青玉点点头，不再说话，专心施针。
半个时辰后，施针结束。
萧珏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浸透。
苏青玉收起银针，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他。
“吃了，能暂时缓解疼痛，安神助眠。”
萧珏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他对她，似乎已经有了初步的信任。
“你……”他看着她，突然开口，“苏家，没有亏待你吗？”
他指的是，她的这一身医术。
苏青-玉收拾药箱的手，顿了一下。
“没什么亏待不亏待的。”她淡淡地说，“他们只是，看不见我而已。”
一个活在嫡姐光环下的庶女，只要不惹事，安安分分地活着，就没人会注意到她。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有机会，偷偷地跟着外祖父，学了这一身本事。
萧珏看着她平静的侧脸，心里，莫名地，有些发堵。
这个女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