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瞬间落针可闻。宫人们死死埋下头,肩膀微抖。
刚下朝、踏进殿门的汉文帝刘恒脚步猛地顿住,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层薄红。
窦漪房也是一怔,随即失笑,抬眼便对上了自家夫君那尴尬又强作镇定的眼神。
刘恒咳了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抱起懵懂的小女儿,另一手极其自然地揽过忍笑的窦漪房,将脸埋在小女儿柔软的颈窝,闷声道:“……说得对。”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看向怀中明艳不可方物的皇后,声音低沉而认真,响彻静谧的宫殿:
“朕的病,唯皇后可治。”
小团子软糯的嗓音落下,殿内静得能听见香烛芯子“噼啪”的微响。
宫人们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地砖缝里的一粒尘埃,头埋得更低,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窦漪房清晰地感觉到揽在自己肩头的那只大手,温度陡然升高了些。她侧过脸,抬眼望去,正对上刘恒故作镇定却掩不住一丝慌乱的眸子,那耳根上的红晕,已悄悄蔓延至脖颈。
“咳。”刘恒又重重咳了一声,试图挽回一点帝王威严,奈何怀里抱着个软乎乎的小女儿,另一边揽着笑靥如花的皇后,这威严便大打折扣。他瞪向那些憋笑憋得辛苦的宫人,“都退下!”
宫人们如蒙大赦,鱼贯而出,脚步又快又轻,生怕慢一步就笑出声来。
殿门轻轻合上。
刘恒这才松了口气,却又对上小刘嫒那双清澈纯真、写满“求解释”的大眼睛。他老脸有点挂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将怀里的小人儿往上掂了掂,额头抵着女儿的小额头,闷声道:“……他们说对了,如何?”
他复又抬起头,目光灼灼,锁住窦漪房,那里面翻涌着的情愫,是失而复得的庆幸,是历经波澜后的笃定,还有毫不掩饰的、滚烫的独占欲。
“朕就是离不得你窦漪房。”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响在静谧温暖的宫殿里,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这病,病入膏肓,唯皇后可解。一世一生,皆如此。”
窦漪房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前世冷寂半生,何曾听过这般直白滚烫的话语?她眼底微微发热,方才那点戏谑调侃的心思消散无踪,只余下一片酸涩的暖意。她弯起唇角,笑容明艳不可方物,轻轻“嗯”了一声,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
【啊啊啊啊啊官方发糖!甜掉牙了!】 【陛下:朕不要面子,只要老婆!】 【恋爱脑实锤!盖章了!】 【这狗粮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一家三口颜值天花板!截图干嘛?愣着啊!】
弹幕疯狂滚动,几乎遮蔽了视线。
小刘嫒看看耳根依旧发红的父皇,又看看眼角眉梢俱是温柔笑意的母后,虽然还是不懂“恋爱脑”究竟是何物,但却能感觉到满殿流淌的温馨与快活,她也跟着“咯咯”笑起来,伸出小胖手,一手搂住父亲的脖子,一手去摸母亲的脸。
温馨气氛持续了没多久,弹幕忽然画风一变。
【警报!警报!淑妃砸了一套最喜欢的汝窑茶具!正在疯狂诅咒主播!】 【卧槽,她眼神好吓人,肯定要搞事!】 【提示:淑妃娘家舅父掌管内宫部分采买,三日后有一批岭南新贡的荔枝入宫~】 【懂了,淑妃想在这上面做文章?比如下毒诬陷?】 【荔枝保鲜不易,容易出纰漏,是个下手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