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吸气！快吸气！”
我按下喷头。
嗤——
药雾喷出。
小雨配合地吸了一口。
但是…
几秒钟后，她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呼吸反而变得更加急促和困难！
小脸开始涨红，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嗬嗬”声，像破旧的风箱！
“怎么回事！小雨！再吸一次！”
我慌了，手忙脚乱地再次按下喷头。
嗤——
依旧无效！
甚至更糟了！
她开始剧烈地喘息，胸口剧烈起伏，却好像吸不进一丝空气！
嘴唇开始发紫！
“苏婷！苏婷！快起来！小雨不行了！”
我朝着客厅声嘶力竭地大吼，声音因为恐惧而完全变调！
苏婷被惊醒，冲进卧室，看到小雨的样子，瞬间吓得脸色惨白：
“怎么回事！药呢！”
“药没用！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几乎要崩溃了，疯狂地拍打着那罐喷雾剂，又对着空气喷了一下，药雾正常喷出，可为什么对小雨没用！
“打120！快打120啊！”
苏婷哭喊着扑到床边，抱住女儿。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拨打120，语无伦次地报着地址。
挂断电话，我看着女儿在我眼前痛苦地挣扎，生命的气息一点点从她小小的身体里流逝，而我却束手无策！
那种绝望感，像冰冷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
我猛地想起那个APP！那个死亡预告！
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疯狂地点开“亡者速递”！
【订单号：D1107】依旧在那里，倒计时已经归零，状态变成了【配送失败】。
下面有一行小字提示：【检测到订单配送失败，差评预扣款生效中…可查看“死亡回放”了解详情。】
我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点开了那个【死亡回放】。
一段只有十几秒的视频开始播放。
视频视角很奇怪，像是从床头上方拍的。画面里，我拿起那罐蓝色喷雾剂，摇晃，然后对着小雨的嘴巴喷洒。
视频在此刻突然放慢，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圆圈，标注在喷雾剂的喷口上。
圈注显示：【药剂主要成分：纯净水（已替换）】
旁边还有一个小的弹出窗口，像是某种购买记录：
【匿名药店】，哮喘喷雾（假货），支付人：苏婷，支付金额：15元（正品价格：65元），购买时间：2023-10-20】
……
假的！
这药是假的！是苏婷买的！为了省下那五十块钱！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难以置信地看向旁边几乎哭晕过去的妻子。
她…她怎么会…
啊！我想起来了！
半个月前，她好像确实提过一句，说在网上看到一个药店打折，同样的药便宜好多…
我当时累得晕头转向，只是嗯了一声，根本没往心里去…
就因为我赚不到钱！
就因为穷！
为了省下那五十块钱！她…
巨大的愤怒、悔恨、绝望瞬间将我击垮！
“啊——！！！”
我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一拳狠狠砸在墙上！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但一切都太晚了。
当医护人员冲进房间，接过已经软绵绵的小雨进行急救时，
我看着他们徒劳地做着心肺复苏，看着那根代表生命的心电图最终拉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