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订了吗?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法餐,环境很安静,适合叙旧。”我把餐厅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他。
顾宴辞看着我为他安排好一切,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放松,渐渐变成了一种沉重的复杂。他或许以为这是我的体贴,却无法忽视这体贴背后,那令人不安的距离感。
我当然不只是在体贴。我在心里拉出了一张清单。
城东CBD那间黄金商铺的五年租约,我需要他点头批给我做“兰因”的旗舰店。
还有欧洲皇室御用的珠宝供应商,只有通过顾氏的渠道才能搭上线。
这些,都必须在他彻底倒向苏晚之前,牢牢抓在手里。
他要去见苏晚那天早上,我亲自为他挑选西装。
“就这件吧,”我说,“不会太正式,也不会太随意。”
他站在衣帽间,任由我为他整理领带。指尖无意划过他风衣口袋,触到一个坚硬小物。我攥进手心——一个被摩挲得光滑温润的木雕小鸟。我从未见过这个东西,也从未听他提起过。
我将木雕悄悄放回他的口袋,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早点回来。”
我送他到门口。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不久,手机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
我点开。苏晚穿着一身白色长裙,手里举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木雕小鸟,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又得意。而在她身后不远处,顾宴辞正背对着镜头打电话。
照片下面,附着一行字:
“林小姐,他还是只记得我喜欢的东西。”
6
顾宴辞带着酒气和一身香水味回来。“阿然,”他坐下,有些疲惫,“周五慈善晚宴,陪我一起。”这是他首次邀我参加这种级别的公开场合。
我满眼惊喜,“好啊。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礼服和珠宝,我都会安排好。”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很清楚。这场晚宴,苏晚是表演嘉宾。
他不是在邀请我,他是在试探我,或者说,是在寻求一种平衡。
他想让我看到,他并没有因为苏晚的归来而冷落我。而我,也正好需要一个舞台。
晚宴上,我穿着他准备的Dior高定,颈间却戴着自己设计的“笼鸟”。
顾宴辞在和几个商业伙伴寒暄,我端着香槟,独自站在角落。
苏晚的钢琴表演结束,全场掌声雷动。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提着裙摆,径直朝我走来。
周围的宾客都投来好奇的视线。
“林小姐,”她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站定,“你脖子上的项链真别致,是宴辞送的吗?”
我勾起唇角:“这是我的个人品牌,‘兰因’的设计。”
她像是没听到我的话,自顾自地抚上自己手腕上一个毫不起眼的木质手串。
“宴辞还是老样子,喜欢用这些昂贵的东西表达心意。不像对我,他总说,亲手做的东西,才最珍贵。”她将手腕凑到我面前,那木串的材质和雕工,和那只木雕小鸟如出一辙。
不远处顾宴辞正朝这边走来。
在他靠近的瞬间,我手里的香槟杯“哐当”坠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过来。
我抬起头,眼眶瞬间泛红,带着哭腔,却倔强地压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