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连你也不信我？我没偷！是林辉陷害我！”
“啧，凡子，醒醒吧！”大刘的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林辉少爷什么人？那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人家犯得着陷害你一个送外卖的？肯定是你看人家有钱，心理不平衡了呗。听哥们儿一句劝，老老实实认罪，态度好点，说不定判得轻些。”
林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刘！我们二十年的交情！你……”
“交情归交情，但道理是道理嘛。”大刘敷衍道，“行了，我这儿还有局，林辉少爷组的场子，哦对了，托林少的关系，我马上也要进林氏集团了，以后啊，咱们还是少联系，对你对我都好。你好自为之吧！”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嘟嘟的忙音像尖针一样刺穿着林凡的耳膜。
二十年的兄弟情，抵不过林辉手指缝里漏出的一点蝇头小利和虚假的阶层优越感。
林凡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
还有谁？还能找谁？
苏婉……他的未婚妻……
虽然上次在宴会上她的话像刀子一样，但也许……也许那只是她一时气愤？毕竟他们有过那么多年的感情……
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他求看守人员，让他再打一个电话。他承诺，这是最后一个。
电话接通了，苏婉的声音依旧清脆，却冷得像冰。
“林凡？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婉儿，你听我说，我是被冤枉的！是林辉他……”
“够了！”苏婉厉声打断，“林凡，你真是无药可救！到现在还在污蔑林辉哥哥！他那么好，那么善良，处处为你着想，甚至因为你，他都觉得对不起我，一直在安慰我，补偿我！”
林凡愣住了：“……补偿？”
“没错！”苏婉的语气带着一丝炫耀和甜蜜，“林辉哥哥说了，你变成这样他也有责任，所以他以后会替他‘弟弟’好好照顾我。他刚刚送了我一条蒂芙尼的项链，还带我去吃了米其林三星！你呢？你除了会给我画大饼，会惹是生非，还会什么？”
“所以……一条项链，一顿饭，就把你收买了？我们的过去算什么？”林凡的声音干涩发颤。
“过去？那是我年少无知瞎了眼！”苏婉嗤笑，“林凡，认清现实吧。你连林辉哥哥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他才是真正的豪门绅士，而你，只是个可悲的罪犯！别再打电话来了，我嫌恶心！”
电话再次被挂断。
这一次，林凡连滑坐到地上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像一尊石雕，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兄弟，恋人，全部倒戈。
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真相这边，却被全世界指责为疯子、骗子、罪犯。
巨大的孤独和绝望几乎将他吞噬。
深夜，他被暂时取保候审，条件极其苛刻，几乎等于软禁。他无处可去，鬼使神差地，竟然走到了林家那栋豪华别墅外。
真是可笑。
他明明恨透了这里，恨透了里面的人。
可潜意识里，或许还对那点可怜的“血缘亲情”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渴望一点点……家的温暖？
他像个幽灵一样，躲在别墅外巨大的景观树阴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