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奶奶的手!绝对不会错!
“奶奶!”我压抑着声音,带着哭腔,“别走!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外面那些是什么?”
没有回应。那只手任由我抓着,冰冷而沉默。
突然,我想起了那个画在我掌心的二维码。扫码!对了,扫码!
我松开奶奶的手,颤抖着摸出手机,点开扫码功能。屏幕亮起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我将左手掌心对准扫描框,心跳如擂鼓。
“嘀”的一声,扫码成功了!
屏幕上弹出一段手写体的文字:
「乖孙,别怕。它们是『债』,奶奶年轻时欠下的,现在来讨了。它们怕两样东西:一是鸡血,二是门槛。厨房冰箱最下层有冻着的鸡血,门槛下压着铜钱,去碰它!红绳在床头柜第三个抽屉,系着铜钱甩它们,能挡一阵!快!从后门走,去镇东头的老陈扎纸铺!找到那个缺了左手的纸人!把它烧了!只有它能断根!别回头!别信路上任何叫你名字的东西!快走!!!」
读完这段文字,我还来不及消化其中的信息,就听见床外传来一阵刺耳的撕裂声——堵在床沿缝隙处的七张纸脸,同时从中间撕裂开来!
无数只惨白的纸手从裂缝中伸出,闪电般地向床底抓来!
我尖叫着从床底另一侧滚了出来,顾不上疼痛,爬起来就冲向厨房。冰箱最下层果然有一盆冻着的鸡血,我抱起它转身,正好看见纸扎人已经飘到厨房门口。
我想也没想,将整盆鸡血冰块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盆子砸中最前面的纸扎人,鸡血冰块四溅。被击中的纸扎人冒起青烟,动作明显迟滞了。但其他纸扎人毫无惧意,继续向我飘来。
门槛!铜钱!
我扑向厨房通向后院的后门,手指疯狂地抠挖着门槛下的缝隙。指甲劈裂了,渗出血丝,但我浑然不觉。终于,我摸到了一枚冰凉坚硬的铜钱!
就在我触碰到铜钱的瞬间,一道无形的屏障似乎竖了起来,纸扎人们齐齐一顿,脸上僵硬的笑容似乎出现了一丝畏惧。
但这阻挡并没有持续太久。纸扎人们开始试探着向前伸手,触碰那无形的界限,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红绳!我想起指示,冲回奶奶卧室,从床头柜第三个抽屉里翻出一团鲜红的细绳。又返回门槛下,摸出更多的铜钱——整整七枚,用一根早已腐朽的红线串着。
我扯断腐线,将一枚铜钱系在红绳末端。这时,一个纸扎人的手已经颤巍巍地越过了门槛的无形界限。
我抡起红绳,将系着铜钱的那端狠狠甩向那只越界的纸手!
“嗤啦——”纸手瞬间焦黑蜷缩,冒起青烟。那纸扎人猛地缩回残破的手,向后退去。
就是现在!我拉开门帘,撞开后门,冲入绵密的雨幕中。
我不敢回头,拼命地向镇东头跑去。雨水模糊了视线,脚下的泥泞不断试图将我绊倒。跑过田埂时,我听见身后传来奶奶的呼唤:“小明,回来!危险!”
那声音和她生前一模一样,带着特有的咳嗽声。但我没有回头——奶奶从不叫我“小明”,她总是叫我的小名“豆豆”。
镇东头的老陈扎纸铺已经废弃多年,铁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锁。我捡起一块石头砸开锁,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