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离婚那天,我那年薪七位数、从不穿错场合的名媛妻子许婧,正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在厨房里给我炖一锅佛跳墙。
她说她要去一所破职高当老师,去点亮那些“被遗忘的火种”。
我当场砸了手里的古董茶杯,告诉她:
“垃圾分类的第一步,是先把自己从垃圾堆里捡出来。”
她没哭,只是平静地解下价值六位数的腕表放在我面前,轻声说:
“陈默,我们不是一类人。”
我冷笑,转手就送了她一份离婚协议。
我以为这是她人生最大的一次滑铁卢,却没想,那竟是我跌落神坛的开始。
01
“我不同意。”
这三个字从我嘴里说出来,像淬了冰。客厅里价值百万的恒温系统,似乎都因为这句话降了好几度。
许婧背对着我,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间,她身上那件高定西装的利落剪裁,把她的背影勾勒得冷静又疏离。她正在慢条斯理地处理着一根海参,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做什么艺术品。
“陈默,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波澜,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就在十分钟前,我们刚结束一场庆祝晚宴。我主导的并购案大获全胜,为公司带来了九位数的收益,我是全场当之无愧的焦点。而许婧,作为我的妻子,国内顶尖律所最年轻的合伙人,永远是我身边最完美的点缀。我们是外人眼中最匹配的“顶配夫妻”,强强联合,所向披靡。
可现在,这个我眼中最理智、最懂得权衡利弊的女人,却告诉我,她要辞职。
去一所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职业高中,当一名老师。
“许婧,你是不是发烧了?”我扯了扯领带,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你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律所的股份,数百万的年薪,还有我们过去十年一起构建的一切。”
“我知道。”她终于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那根晶莹剔大肚的海参。她的脸上没有我熟悉的、那种运筹帷幄的笑容,而是一种我看不懂的、近乎虔诚的光。“但我更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做点有‘人味儿’的事。”
“人味儿?”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你的意思是,去教一群连普通高中都考不上的‘失败者’,就是有‘人味儿’?许婧,我们是精英,我们的时间就该用在创造最大价值的地方。那些职高生,他们未来的天花板,可能都够不到我们现在的地板。你这是在做慈善,还是在自我感动?”
我的话很难听,每一个字都像刀子。
许婧的脸色白了白,但眼神却依旧清亮。她有一个习惯,在思考真正重要的事情时,会下意识地用指尖轻轻敲击自己的锁骨。此刻,她就在那么做。
“陈-默。”她一字一顿地叫我的名字,“在你眼里,人是可以用价值来衡量的吗?”
“不然呢?”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分三六九等的。你我拼了命才爬到顶端,不是为了回头去和底层的泥巴的。你所谓的‘火种’,不过是一堆受潮的柴火,怎么点都点不着。”
我以为我的话会激怒她,会让她看清现实。
但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失望,有悲悯,甚至还有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