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我是高门庶女。
却因与我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嫡兄有了龃龉被赶出了家。
离家后我沿着泗水河流浪,习得一手杀鱼绝技。
可杀鱼时,我时常在想我那便宜嫡兄的心意到底是真是假。
直到这日。
我正与旁边香料摊的摊主讲着荤话。
一抬头,却看见我那清冷嫡兄站在我摊前。
一双眼睛,冷得看不见底。
1
祝长安找到我的时候。
刘摊主正流着涎水结结巴巴地调戏我。
“芸,芸娘,今晚,给我留个门可好。”
“晚上,我去找你,准,准叫你,快活,快活。”
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然后挥了挥我手中那把用来给鱼开膛破肚的大剪刀。
“好啊,你来啊,等你来了,我给你那玩意也剖剖肚。”
话刚说完。
一抹宽大的影子就罩到了我头上。
我还以为是来买鱼的主顾。
边擦剪刀边吆喝道:“客官您随便看,都是今天刚捞上来的鱼。”
“新鲜得很,您看中哪条我给您杀哪条,童叟无……”
还没讲完。
头顶的影子就开口了:“祝芸心,好久不见。”
闻言,我手中的剪刀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抬头一看,果然是他。
那个困扰我十年的噩梦——祝长安。
十年未见,他的容貌早已褪去了以往的青涩。
此时看起来颇有世家公子的贵气。
我可没想到自己还会见到他。
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境下见到他,因此有些慌张。
手足无措之际。
刘摊主的调侃拉回了我的思绪。
他有些猥琐地道:“芸,芸娘,怎么,旧,旧相好啊?”
“去你奶奶的。”我瞪了他一眼。
好久,才站起身,用前襟擦了擦沾满鱼腥的手。
目光躲闪地喊了祝长安一句:“祝公子。”
他没有回复我。
眼神不经意地瞥向一旁好奇的刘摊主。
再看向我时,多了一丝玩味和厌恶。
有些意味深长地道:“看来你这些年过得不错。”
我脸一红,猜到他可能听到刚才我和刘摊主的那番话了。
尴尬之余,却突然想起,我已经被逐出祝家十年了。
族谱都被抹掉了。
既与祝家再无关联,那我怕啥。
有了这般想法。
我说起话来,有了几分底气。
可我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低着头道:“还行吧,能养活得了自己。”
他依旧是那副表情。
语气淡淡地道:“既如此,那就收拾一下,跟我回京吧。”
“嗯?”我抬头,眼中不解。
“爹他,重伤难治,临走前,想见见你。”
“什么?”
2
祝长安口中的爹,便是我那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
在祝家待了十五年。
他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听到祝长安说他不久于世,我心绪百感交集。
“父亲……祝大人他怎么回事?”
祝长安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悲伤。
语气也莫名地低沉:“边走边说吧,时不待人。”
我明白事情的紧急性。
也不磨蹭,将鱼摊交给刘摊主后,起身带着祝长安回家,准备收拾点东西。
听到我要回家。
祝长安不自觉地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