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年龄稍长,但年长的人更懂得体贴。”她这样说道,像是在说服自己。
随后,母亲又好奇地追问:“听你姑姑说,那位小姐是高中教师,她在哪所学校任教呢?这样一来,孩子的教育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她的思维已经跳跃到了遥远的未来。
我轻笑着回答,带着一丝恶作剧的意味:“和我就读的高中是同一所学校。”
母亲听到这话,情绪立刻变得更加激动,手里的芹菜都忘了放下。“哎呀,这难道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吗?彼此了解,也算是有情感基础!”她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情感基础?是的,情感基础深厚无比——建立在无数次训诫、罚站和苦口婆心上的革命情谊。
记得高三下学期,我们的班主任因产假离开了,婉暮临时接替了她的位置。那时的学校还区分重点班和普通班,而我们班,是普通班中的佼佼者。班级的学生构成包括:艺术生、体育生、自暴自弃的学生。我们就像是“父辈的烦恼联盟”。
而我,就是老师们口中的“极少数人”、“更甚者”、“无缝的蛋”。想当年,我们班让婉老师操碎了心,磨破了嘴,身体几乎累垮。记忆的闸门打开,往事汹涌而至。
“宋昭,你有梦想吗?”她曾把我叫到办公室,严肃地问。
“我的梦想是成为我们学校的校长,然后给婉老师加薪。”我嬉皮笑脸地回答。
她叹口气,揉着太阳穴:“......出去。”
……
“宋昭,《滕王阁序》你什么时候能背下来?”
“明年……”我信誓旦旦。
她深吸一口气:“......现在是高三上学期。”
……
“问题:赵树理是我国当代什么派作家?宋昭同学,你填的是什么?”她拿着我的试卷,手指点着那个空白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蛋黄派……”我小声嘀咕,然后成功地把办公室所有老师都逗笑了,除了她。
当年的我,是个典型的叛逆少年,而婉暮则是典型的负责任教师。而且,她与我针锋相对。
因为我上课总是和同桌窃窃私语,所以她给我换了不下十次座位。班级的东南西北中,上下左右,都曾留下过我的足迹。最后我告诉她:“婉老师,你就别再费心了,我和谁都能聊得来。”她气得脸色发白,第二天就在讲台的一侧,为我单独打造了一个超V级的专属座位,美其名曰“首席发言区”。
在她锐利的目光下,我的初恋情愫被她捕捉。听闻那些小情侣们在晚自习结束后,总喜欢偷偷溜到校园的小树林里幽会。因此,她夜夜守候在小树林中,拿着手电筒,像一位忠诚的守林人,等待着我自投罗网。然后,我便获得了熟悉的办公室一日游的“奖励”,以及长达一小时的“爱情与前途”辩证关系论述。
她苦口婆心地劝诫我,早恋就像是一棵只开花不结果的树。我置若罔闻。她再次劝诫我:“高中时期不要涉足,质量不佳,等到大学再寻觅,携手到老。”
我反问她:“那么婉老师,您在大学找到那个携手到老的人了吗?”
她轻叹一声,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宋昭,选择题四个选项你都选不对,14亿人中你能找到那个对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