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冤家路窄成同桌
开学第一天的早晨，林晓梦特意提前了十分钟出门，生怕再遇到昨天那种“飞来横祸”。
她小心翼翼地推着修好轮子的行李箱，一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尤其是骑自行车的人。顺利抵达教室时，她松了口气。
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林晓梦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昨天的座位——旁边是空的。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换个位置，一个爽朗的声音就喊住了她。
“晓梦！这里这里！”短发女生秦雨薇热情地朝她招手，指着旁边的空位，“我给你占座了！”
林晓梦心里一暖，赶紧走过去坐下：“谢谢啊！”
“客气啥！”秦雨薇凑过来，压低声音，“昨天怎么样？陆辰后来没骚扰你吧？”
“没有，就是顺路帮我抬了下箱子。”林晓梦摇摇头，不想多提。
“哦——”秦雨薇拉长声音，眼神暧昧，“顺路啊~他家好像不住那个方向吧？”
林晓梦一愣，还没来得及细想，班主任王老师就拿着花名册走了进来，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
“同学们，早上好。今天是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我们先来排一下座位。”王老师推了推眼镜，“按照身高和视力情况，我初步排了个座位表，大家先按这个坐，以后每个月会轮换一次。”
教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大家都紧张地等着老师念名字。
林晓梦和秦雨薇对视一眼，都有些期待能分到一起。
“第一组，第一桌，李浩……” “第一组，第二桌，陈悦……” ……
名字一个个念过去，林晓梦默默记着位置。当听到“第三组，第四桌，林晓梦”时，她赶紧起身。
接着，她听到王老师念出了她同桌的名字。
“第三组，第四桌，陆辰。”
林晓梦脚步一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王老师，又看向同样一脸错愕的陆辰。
不是吧？这么巧？
陆辰摸了摸鼻子，脸上表情有些微妙，但还是朝着座位走去。
秦雨薇同情地看了林晓梦一眼，她自己被分到了第二组第五桌，和林晓梦隔了一条过道。
苏晴和唐薇分到了第四组中间位置，离陆辰有点距离。听到座位安排时，苏晴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目光在林晓梦和陆辰之间转了一圈。
林晓梦硬着头皮走到自己的新位置坐下，尽量目不斜视。
陆辰在她旁边坐下，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咳，”陆辰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笑，“缘分啊，同桌。”
林晓梦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冤家路窄还差不多。”
陆辰低笑出声，那两个酒窝又跑了出来：“那看来我们这路得窄三年了。”
王老师安排完座位，开始强调课堂纪律和高中学习的重要性。林晓梦努力集中精神，却总能感觉到旁边那人存在感极强的气息。
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是个严肃的中年男人，讲课速度很快。林晓梦初中数学就不算拔尖，听得有些吃力。
讲到一道综合题时，老师在黑板上写下步骤，然后问道：“这一步用的哪个公式？有同学知道吗？”
教室里一片安静。
林晓梦看着黑板，觉得公式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名字。
就在她努力回忆时，旁边的陆辰用笔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胳膊，递过来一张小纸条。
林晓梦疑惑地接过，上面写着三个字：余弦定理。
她猛地想起来了，下意识脱口而出：“余弦定理。”
数学老师赞许地点点头：“对，就是余弦定理。这位同学反应很快，叫什么名字？”
林晓梦脸一红，站起来：“林晓梦。”
“很好，请坐。”老师继续讲课。
林晓梦坐下后，心情复杂地瞥了陆辰一眼，小声说了句：“谢谢。”
陆辰没看她，眼睛看着黑板，嘴角却微微翘起：“不客气，同桌。”
课间休息时，林晓梦正和秦雨薇讨论刚才的数学题，陆辰则被赵一鸣和李浩拉了出去，不知道在走廊聊什么。
苏晴和唐薇走了过来。
“林晓梦，刚才数学课表现不错啊。”苏晴笑着说，语气听不出喜怒。
“还好，正好想到了。”林晓梦含糊道。
“是吗？”苏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看到陆辰好像给你递了张纸条？”
林晓梦心里一紧，正要解释，秦雨薇抢先开口：“哎呀，同桌之间互相帮助嘛很正常，老师不是说要多讨论吗？对吧，晓梦？”
林晓梦赶紧点头。
唐薇拉了拉苏晴的胳膊：“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苏晴深深看了林晓梦一眼，这才和唐薇离开。
“看见没？”秦雨薇凑到林晓梦耳边，“我就说你要小心吧。苏晴盯陆辰盯得可紧了。”
林晓梦哭笑不得：“我跟陆辰真的不熟。”
“现在不熟，天天坐一起，难保以后不熟啊。”秦雨薇挤挤眼睛。
第二节课是语文。老师是个风趣的年轻女老师，课堂气氛轻松不少。
讲到古诗文鉴赏时，老师让大家自由讨论一首诗的情感基调。
林晓梦和陆辰被迫组成讨论小组。
“我觉得表达了诗人怀才不遇的郁闷。”林晓梦说出自己的观点。
陆辰摇摇头：“我倒觉得更多是豁达，你看最后两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明显是鼓励自己。”
“但前面的压抑也是真实存在的啊。”
“压抑是为了衬托后来的豁达嘛。”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认真地争论起来，暂时忘记了之前的尴尬。
最后语文老师点了陆辰起来回答，他结合了两人的观点，说得条理清晰。老师表扬了他们这组思考全面。
坐下时，陆辰冲林晓梦挑挑眉：“合作愉快啊，同桌。”
林晓梦忍不住笑了：“勉强合格吧。”
一个上午的课很快过去。林晓梦发现陆辰虽然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但听课很认真，思维也很敏捷。有几道难题他都能很快想出思路。
午休铃响，大家纷纷拿出饭盒或准备去食堂。
“晓梦，去食堂吗？”秦雨薇问道。
“好啊。”林晓梦起身，看了眼旁边的陆辰，他正低头收拾东西。
这时，赵一鸣和李浩已经冲到了教室门口：“辰哥！快点！去晚了糖醋排骨就没了！”
陆辰应了一声，站起身，很自然地问林晓梦：“一起去食堂？”
林晓梦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苏晴的声音插了进来：“陆辰，我们也去食堂，一起吧？”
陆辰看了看苏晴和唐薇，又看看林晓梦和秦雨薇，笑了笑：“行啊，那大家一起呗，热闹。”
于是，一行六人莫名其妙地组成了一支队伍，朝着食堂进发。
赵一鸣是个话痨，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倒是缓解了不少尴尬。李浩比较安静，偶尔插几句话。秦雨薇性格开朗，很快加入了聊天。苏晴和唐薇走在一起，偶尔和陆辰说几句话。林晓梦则 mostly 沉默地听着。
打好饭，找了一张长桌坐下。陆辰很自然地坐在了林晓梦旁边，对面是赵一鸣和李浩，秦雨薇坐在林晓梦另一边，苏晴和唐薇则坐在了陆辰对面。
吃饭间隙，赵一鸣突然想起什么，问陆辰：“辰哥，下午体育课好像说要测体能，然后为校队选人做准备，你肯定没问题吧？”
“校队？”林晓梦好奇地问了一句。
“对啊，篮球校队。”陆辰解释道，“青城一中篮球挺强的。”
“何止是强！”赵一鸣抢着说，“辰哥初中就是主力控卫，带领咱们初中部拿过市亚军呢！”
陆辰用筷子敲了下赵一鸣的餐盘：“吃你的饭，少吹牛。”
苏晴笑着接话：“陆辰打球确实很厉害，初中时好多女生去看他比赛呢。”她说这话时，意有所指地看了林晓梦一眼。
林晓梦低头默默吃饭，假装没听懂。
秦雨薇插话：“体育课测什么啊？跑步吗？我跑步不行啊！”
“好像有折返跑、立定跳远什么的，”李浩推了推眼镜，“具体等体育老师安排吧。”
“唉，希望别太累。”秦雨薇哀叹。
陆辰转头问林晓梦：“你呢？运动怎么样？”
林晓梦老实回答：“一般般吧，不拖后腿就行。”
“下午体育课我们好像和五班一起上，”赵一鸣突然说，“杨帆那小子肯定要来嘚瑟。”
提到杨帆，大家都笑了。那个微胖的、被分到五班的男生，看起来就很有喜剧效果。
吃完午饭回教室的路上，苏晴故意放慢脚步，走到林晓梦身边，低声说：“林晓梦，你和陆辰既然是同桌，平时多照顾一下他哦，他有时候挺粗心的。”
这话听起来客气，却带着一种宣示主权般的意味。
林晓梦淡淡回应：“同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回到教室，离下午上课还有段时间。陆辰被赵一鸣拉去打球了，苏晴和唐薇去了小卖部，李浩在座位上安静地看书。
秦雨薇凑到林晓梦旁边，小声说：“苏晴刚才跟你说什么了？我看她表情怪怪的。”
林晓梦把话复述了一遍。
秦雨薇翻了个白眼：“她就那样，好像陆辰是她的所有物一样。初中时但凡有女生跟陆辰多说几句话，她就会去‘提醒’人家。”
林晓梦皱了皱眉，对这种行为有些不舒服。
“不过你也别太在意，”秦雨薇拍拍她的肩，“陆辰好像一直对她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都是她一厢情愿。”
下午第一节课是英语，接着就是体育课。
大家换上运动服，来到操场。果然，五班的学生也已经到了。杨帆老远就看到他们，兴奋地跑过来：“兄弟们！我想死你们了！半天没见，如隔三秋啊！”
赵一鸣笑着捶了他一拳：“少肉麻了！”
体育老师吹响集合哨，是个看起来很健硕的男老师。
“同学们，今天我们先进行一些基本的体能测试，数据会作为后期校运动队选拔的参考。先热身，绕操场慢跑两圈！”
跑圈时，陆辰、赵一鸣这些经常运动的男生很轻松地跑在前面。林晓梦和秦雨薇保持在中游位置。苏晴和唐薇跑在她们后面一点。
跑完步，做了些拉伸动作，测试正式开始。
第一项是立定跳远。陆辰轻松跳出了两米六的好成绩，引来一阵惊呼。赵一鸣和李浩也跳得不错。轮到林晓梦，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一跳——一米八，女生中还算可以。秦雨薇勉强跳了一米六，苦着脸。苏晴则跳了一米七五，落地时姿态优雅。
第二项是50米跑。男生组，陆辰像箭一样冲出去，第一个到达终点。女生组，一个五班的体育特长生拿了第一，林晓梦跑了中上游，苏晴紧随其后，秦雨薇又是垫底。
最后一项是折返跑，考验速度和灵敏性。这项比较累，大家都有点喘。
轮到陆辰时，他动作流畅敏捷，速度很快，完成得相当轻松。老师在本子上记录着，满意地点点头。
林晓梦上场前有点紧张，深呼吸了几下。
“加油啊，同桌。”陆辰刚好测试完，从她身边走过时，低声说了一句。
林晓梦愣了一下，点点头。
哨声响起，她奋力跑出去。转弯时差点没稳住，踉跄了一下，但还是努力完成了。成绩一般，但也没垫底。
她喘着气走到场边休息，秦雨薇递给她一瓶水：“累死我了，我感觉半条命都没了。”
所有测试结束后，体育老师让大家自由活动一会儿。
男生们大多跑去篮球场打球了。陆辰、赵一鸣和李浩自然凑到了一起，还拉上了五班的杨帆。
女生们则三三两两地坐在看台上聊天休息。
苏晴和唐薇坐在一起，目光时不时飘向篮球场。
秦雨薇碰碰林晓梦的胳膊：“喂，看不看打球？陆辰打球挺帅的哦。”
林晓梦本来想拒绝，但鬼使神差地，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也走到篮球场边，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站着。
场上的陆辰像是变了一个人，神情专注，运球突破的动作干净利落，传球精准，偶尔露出的一记漂亮上篮，引得场边几个女生小声惊呼。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身上，跳跃着青春的光晕。
林晓梦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陆辰，确实很有魅力。
一个球滚到场边，陆辰跑过来捡球，看到林晓梦和秦雨薇，笑了笑：“怎么样，同桌，我打得还行吧？”
没等林晓梦回答，赵一鸣就在场上喊：“辰哥！别撩妹了！快回来防守！”
陆辰笑骂了一句，捡起球跑了回去。
林晓梦感觉脸上有点发烫。
秦雨薇在一旁偷笑：“哟，脸红了？”
“太阳晒的！”林晓梦急忙辩解。
“好好好，太阳晒的~”秦雨薇拖长声音，明显不信。
自由活动时间结束，下课铃响起。
回教室的路上，陆辰和赵一鸣他们边走边讨论刚才的球赛，满头大汗却神采飞扬。
苏晴和唐薇加快脚步，走到陆辰身边，苏晴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擦汗吧。”
陆辰接过，随口说了声谢谢。
林晓梦和秦雨薇走在后面一点。
秦雨薇小声说：“看来你这同桌，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林晓梦看着前方那个挺拔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同桌的日子，才刚开始呢。
（第二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