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担忧你外出泄密,若敢妄动分毫,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未落,尉迟明已阔步离去。
行至阁门处,他转身对守卫沉声下令:“严禁其踏出阁楼半步,所需用度着人送入即可,其日常言行须即刻禀报,若有差池定当严惩不贷。”
“属下遵命!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少主所托。” 守卫们齐齐躬身应道。
此时阁楼内的小莲却毫无怨怼,反倒全然松弛下来。
她深知自身结局已定,却毫不在意, 只要能达成赵黎的遗愿,便是死得其所。
另一边尉迟明离开阁楼后,径直前往一处正房,当即叩门请示道:“父亲,孩儿有要事禀报。”
“明儿进来吧。” 屋内传来沉稳的声音。
尉迟明推门而入,掩好房门便难掩激动道:“父亲,孩儿得到一个重大喜讯!”
“能让你如此失态,倒是勾起我的兴致了,” 尉迟天略感诧异道。
少年当即俯身,在中年人身侧低语:“此事关乎云烟阁,据悉赵家藏有一枚仙门令牌。”
原本淡然的尉迟天,骤然失声惊呼道:“明儿,此话当真?”
这突如其来的喝问,吓得尉迟明踉跄后退数步才站稳,有些尴尬道:“父亲未免过于激动,若真有令牌,您岂非要欣喜若狂?”
“你说得没错!真有令牌老子确实会狂喜 ,你可知此物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尉迟天眼中精光乍现,随即蹙眉问道,“但你如何得知?莫不是受人蒙骗?有此等宝物定然秘不示人,”
“除非是那人真的有病,将此等隐秘公之于众,老夫可未曾见过这等蠢货。”
然而尉迟明却是有些啧舌道:“父亲有所不知,还真有这等‘蠢货’被孩儿遇上了,”
“此人您也认得,正是赵家那位少爷,临死前还要算计自家。”
“细细说来,我倒要看看其中究竟,”老者急忙追问。
尉迟明遂将偶遇小莲之事娓娓道,一刻钟后尉迟天仍未缓过神。
沉吟许久才唏嘘道:“赵家出了这对母子,真是家门不幸,主仆三人竟是一路货色,”
看来这次赵家还得欠你一份人情,若那婢女将此事散播出去,你想想赵家会是何等下场?”
想到此处尉迟明亦感后怕,赵黎竟狠毒至此,分明是要将赵家推入绝境。
但他又觉得这有些匪夷所思,于是惊疑不定道:“父亲,那婢女虽说的头头是道,但也不能确信一定为真啊!”
老者却是不疾不徐道:“赵家势力庞大,我又怎能不关注,据传回的消息赵霖母子确实是失踪,”
“而那静云在云镇别院也被付之一炬,而做此事的正是管家李福,事后还有八具尸体挂在树上,”
“此刻赵家护卫正在云镇外搜查,这几日赵府也是大门紧闭,谢绝一切登门之人。”
听到这尉迟明也不再怀疑,于是他急忙追问:“父亲,我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这般好事自然不可错失。明日我等便登门拜访赵家主,给其吃颗定心丸,”
至于令牌我等志在必得,届时赵辉纵有万般不愿,也不得不应允,毕竟觊觎此物者大有人在,” 尉迟天胸有成竹道。
同一时刻,赵府内的赵辉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小莲至今杳无音讯,拖延越久变故便越多。
一旁李福亦是束手无策,即便已派人四处搜寻,仍未发现小莲踪迹。
沉思片刻后,赵辉试探着问道:“可有霖儿的消息?”
“回老爷,尚无少爷的半点音讯,但吉人自有天相,少爷定会平安无事。” 李福歉疚地回道。
客厅内随即陷入沉寂,赵辉面容愈发憔悴,见状老者心疼不已,却不知如何劝慰。
翌日清晨下人匆匆来报:“启禀老爷,尉迟城主前来拜访,现已将至府门。”
赵辉虽满心疑惑,仍稍整衣冠连忙出迎。毕竟对方是一城之主,万万怠慢不得。
同时他也暗自揣测,城主此时到访究竟所为何事。
很快他在回廊迎见尉迟天,满面和煦地笑道:“尉迟城主大驾光临,小弟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赵家主,老夫此次前来是有喜讯相告,我们入内详谈。” 尉迟天神色大悦。
赵辉心中了然,这位城主素来无的放矢,此番突然到访,怕是没什么好事。
但他仍含笑将人迎入客厅。待众人落座,赵辉才拱手问道:“不知尉迟城主驾临,有何吩咐?”
尉迟天神色一凛:“此事事关重大,老夫以为应当与赵老弟单独商议。”
赵辉听出弦外之音,当即起身相请:“尉迟城主,内室详谈。”
片刻后二人在密室落座,尉迟天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赵老弟是否识得一个名叫小莲的丫鬟?”
听到这个名字,赵辉心头剧震,却强作镇定道:“尉迟老哥有话不妨直说。”
“既然老弟如此爽快,老夫也就开门见山了,小莲如今在我府中,她已将一切和盘托出。”
赵辉瞬间沉默,片刻后深深看了尉迟天一眼,神色凝重道:“阁下莫非是为那令牌而来?”
“正是,若非老夫及时控制局面,此事恐怕早已传遍赤阳城,”
届时赵家的下场可想而知,还请赵老弟三思,莫要辜负老夫一片苦心,”
况且贵府遭遇变故,赵霖也是生死不知,那令牌留在府中亦是无用,” 尉迟天直言不讳。
赵辉长叹一声,知晓事已泄露,凭自家这点实力根本护不住令牌。
况且尉迟天所言非虚,据他所知霖儿那日已是气若游丝,能否挺过来尚且未知。
但他仍心有不甘,而尉迟天则耐心等候,深知此事换作任何人都难以抉择。
良久赵辉凝视尉迟天片刻,缓缓开口道:“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那贱婢必须交予我处置,其他我一无所求。”
此刻赵辉追悔莫及,悔恨当初未能及早除掉这个祸害,如今说什么都已太迟。
见赵辉松口,尉迟天喜形于色,当即许诺道:“赵老弟如此慷慨,老夫岂能吝啬?日后若有难处,老夫定当倾力相助,”
“令郎的伤势若需珍稀药材,老夫也会尽力寻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