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虞芮是来借钱的,田宗都放下了筷子,但他的立场也不好直接插话。
旁边的田安妘听到虞芮说她能去米国留学,惊讶又羡慕,而后听到虞芮说她钱不够,想跟她妈借钱,心又落回实处。
钱不够才对嘛,虞芮凭什么能去留学!
田安妘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家没有钱能借给你!要有钱也是得留着给我以后留学用!”
虞芮冰凉凉的瞅她一眼:“就你?考得上大学吗?还想留学?”
“你都能考上,我肯定可以!”田安妘梗着脖子反驳。
“做白日梦呢。”虞芮嗤笑一声,虽然不熟,但她还是清楚田安妘打小成绩就是个中不溜水平,没发挥好还能去差生区间晃悠的。
“停!”江媛冷声打断两人的斗嘴,不满的瞪了下虞芮:“别这样说妘妘,别打击了她的学习积极性。只要努力肯定什么大学都能考上。”
虞芮呵呵一声,扭头看向田安妘,“行,那你加油啊!别以后没考上,打了自己脸。”
“要你管!”田安妘朝她翻个白眼。
“你快去吃饭。”江媛给了田安妘一个安抚的眼神。
随后对虞芮说道:“至于你想借钱的事,我不得不拒绝你,因为我们手里也没钱。你田叔和我都只是每个月拿死工资的人,勉强够生活开支,存不下钱的。
你能去米国是好事,但是要是经济支撑不了去留学,也不要勉强。你就在锦城大学念书也很好啊。”
听见江媛拒绝了虞芮借钱的事,田安妘父女俩都舒了口气。
田安妘更是得意的朝虞芮笑了笑。
“就是,有多大脚穿多大鞋。没钱就别去。”
虞芮懒得搭理她,只是平静的看着江媛说道。
“前两天我碰见方桂花婶子,她还骂你抛夫弃女,是狼心狗肺,薄情寡义的不要脸婆娘。”
江媛脸色黑沉道:“方桂花还是那么粗鄙不堪。”
虞芮接着道:“小时候我还会为你辩解两句,现在长大了我仔细想了想,我发现自己内心竟然开始赞同方婶子的话了。
她说的没错啊,你生了娃却没有养过我。虞家一出事你就离开,这些年你从来没有主动关心过我,精神关爱没有,物质上的养育也没有。
我有时候都在想,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会有人对待自己女儿跟陌生人没区别。以前我会想着是我的错吗,会不会是我哪里没有做好,所以你才不爱我。
谁都知道出国留学是件关乎前途的大事,结果我一开口借钱,你是一点儿没多问,直接了当就拒绝。
长这么大,这还是我第一次向你求助啊。江媛,我不想再称呼你妈妈了,你不配。”
明明是她自己计划好的一出戏,但说着说着,虞芮心里酸酸胀胀的,眼圈忍不住泛起红意。
虞芮这番话,无异于指着江媛的鼻子辱骂。
江媛勃然大怒:“不想叫我妈,你就给我滚出去!从今往后,你就当个孤儿!”
虞芮无所谓的轻笑两声,她早就是孤儿了,幼年亲爸去世,前几年奶奶病逝,亲妈活着跟死了差不多。
“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那我们就断绝母女关系。立下字据,就像你曾经跟虞家断绝关系一样,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来找你,同样的你有事也别来找我。”
江媛冷漠道:“断就断!”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田宗,倒是急忙出声反对。
“冷静下,你们别冲动。母女俩话赶话的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你也别怪你妈不借钱给你,确实是家里不宽裕。
田安进,田安妘都还在上学没挣钱,我和你妈每个月都只有那点工资,家里确实没有什么存款。你要是为了这事跟你妈断绝关系,对你影响不好,你不怕别人说你不孝么。”
提点完虞芮,又提醒江媛:“这么优秀的女儿,你还真忍心断绝关系?!”
江媛沉默了,她明白丈夫的意思,就算最终没去留学,虞芮可是锦城大学的大学生,以后前途不会差的。
和这个女儿保持联系,不说以后养老依靠,对田安妘以后说不准也有帮助。
田宗当厂领导多年,和稀泥的本领一流。
江媛虽冷着脸,倒也不再撂狠话。
虞芮却不想顺着田宗给的台阶走,对田宗笑道:“田叔,你也不用多劝,我不小了,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说田安进,田安妘在上学没挣钱,正是花钱的时候,那我呢?我是不是还在上学,但是江媛她有在我身上花过一分钱吗?
生而不养,能称得上为人母?!至于断绝关系会被人说不孝?江媛她当年抛夫弃女被人骂了这么多年,不也活得很好。她的言传身教之下,我怕什么。”
江媛怒吼道:“没有养你,总有生你!当年我可是痛了一天一夜才把你生下来,这份生恩你敢不报,我就去告你!”
江媛回过味儿来了,这个女儿眼看着成才了,断绝关系对自己没好处。
“这么多年清高优雅还是掩盖不住,你内心唯利是图的丑陋模样。”
虞芮上下打量着她,嗤笑道:“生恩?当年你从虞家偷走的那些首饰的价值,足够抵消这份生恩。你要是觉得不够,那咱们就上法院。让大家帮忙算一算,你这个肚皮生个孩子需要支付你多少钱。”
江媛大声反驳道:“什么首饰?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偷过虞家什么首饰。我离开虞家时,什么都没有带。”
虞芮道:“奶奶说你偷走了一对金镯子,一个翡翠玉佛,还有我出生时奶奶给我专门定做的黄金平安扣和一对小金镯子。
她发现的时候就去警察局报案了,现在去查肯定还能查到她留的报案记录。”
这事是虞芮大了以后,她奶奶才跟她讲的,目的就是防止江媛日后用生母身份为难她。
江媛道:“丢了东西报案关我什么事,有证据就让警察来抓我。”
虞芮毫不意外,江媛的矢口否认,拉了个椅子坐下,慢悠悠的说道。
“对了,听说你那个最好的朋友吴月,都当上市领导夫人了?!
她年轻时,是不是因为没钱住院保胎,流产掉过一个儿子。好几年才再次怀上,结果很遗憾地生了个女儿,被重男轻女的夫家嫌弃多年。
你说,要是让她知道,当年她需要用钱住院保胎的时候,她最好的朋友却拿着贵重金饰,袖手旁观,如今的她和她的市领导丈夫会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