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菱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捂嘴打呵欠:“早起了,家里洗洗弄弄的事多,也没人帮手,我到这会儿饭还没吃上呢。”
那也是,楚家就这点不好,连个帮衬的兄弟妯娌都没有,但洗衣做饭的事儿是一点不少。
再加上武菱又是出了名的不会干活……
杨婶啧啧啧地摇头,这日子,她是不看好哟。
事实上武菱确实是才起。
她算是身体力行体会到什么叫“纸上得来终觉浅”,那本小说里只一笔带过楚牧身体好精力足,也没细写有多好,她哪儿知道能好成这样?
操控着异能洗衣拖地打扫,武菱翘着二郎腿吃楚牧给她留的早饭。
换了水之后做的饭就是不一样,简单粗粮也能吃出滋味来,且楚家腌的咸菜味道更好一些。
因为嫁到这个村,要等她的户口迁过来,重新评定工分等级。
时间短的话也要一个月,生产队要是有意卡一下可能更久,这段时间哪怕上工也不记工分。
虽然有些外村的新媳妇,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懒婆娘”,大多会选择无偿劳动。
但到武菱这儿没这个担忧,这不本来就是她的称号?名副其实啊属于是。
再加上楚牧也跟她说了,不用担心以后会被针对,到时候他会跟队里协调。
说的时候武菱还怪感动的,这人真挺有担当。
不过他可能不知道,确实是不用,反正再过阵子上面的命令就下来了,生产队想刁难都没处去。
吃完把碗洗干净,武菱去了趟自留地,回来后拖了个竹躺椅摆在院子里,又铺上一层垫子,往太阳底下一躺。
明亮的光软乎乎暖融融洒在她身上。
不用窝缩在地下的庇护所内,不用时刻提心吊胆,提防着丧尸、掠食者甚至人类的偷袭。
安全和阳光不是稀缺资源的感觉,真特么的爽!
晒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武菱还时不时翻个身,让自己这条咸鱼能晒得更均匀些。
篱笆外墙上忽然探出几个小脑袋,好奇地盯着这个外村的新媳妇。
武菱睁开眼,对着探头探脑的小萝卜丁招招手,让他们进来。
她盘着腿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问:“你们都是这村里的?我刚嫁过来,你们给我说说村里的事好不好?”
一个小男孩扭着头:“我们干啥要说给你听?有什么好处?”
旁边梳着两个小辫的女娃娃却眨眨眼:“你想听什么?你真好看,比村东头胡姐姐还好看。”
哎哟喂小姑娘就是招人喜欢,武菱摸出一块水果糖来,是楚牧从供销社弄回来的,不多,结婚的时候添点喜气,没舍得发完。
“你好乖呀,姐姐请你吃糖。”
小姑娘兴奋地接过去,却不舍得吃,盯着彩色的糖纸看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掀开外面的衣服,揣在贴身的兜兜里。
旁边几个孩子眼睛都看直了,纷纷嚷着:“我也知道我也知道,村里什么事我都知道。”
但这会儿武菱却显得没什么兴趣,敷衍地应声,别说糖了,连夸奖都没有。
他们争先恐后搜肠刮肚地说着,许多都是幼稚的话,村里哪儿能抓到大虫子,哪边的树快倒了不要去,哪儿能捡到好看的小石头……
不过也有还算有用的消息,比如几天后空地会放电影啦,供销社什么时候会来红糖啦之类。
武菱对小孩子很有耐心,小生命在末世如同火苗般珍贵。
聊着聊着,就变成了她来说。
楚牧回来的时候,进了院子就是一愣。
他看见武菱坐在院子中间,手里拿着一把大蒲扇,悠哉地扇着,在她周围蹲着坐着一圈儿娃娃,一颗颗小脑袋圆乎乎的。
“你们……”
他刚开口说了两个字,最外圈的小朋友齐刷刷扭头,伸出食指放在嘴唇上使劲“嘘”。
楚牧闭了嘴,见武菱抬抬眼瞥了他一下,然后继续接着说。
他听了两耳朵,好像是在说故事?
楚牧放下工具去灶房准备做饭,进去后又愣住。
村里还没有自来水,用水要人一担一担地挑回来,因此家家户户都节省得很,有时候真不是不讲卫生,是确实没那个条件。
养成习惯后,去了外面难免会被人嫌弃。
但他发现灶房里一些沉积已久的污垢都被洗干净了。
楚牧出了灶房转身去了堂屋,到处都透着整洁,从窗户还能看到后面晾衣绳上挂着被罩床单和衣服。
她……在家里做了这么多事?
想起什么似的,楚牧赶紧去水缸边,他得先把家里的水补满。
然而掀开盖一看,里面是满满一缸清洌洌的水,平静泛着微小的涟漪。
盖子盖回去,楚牧神色复杂地看向院子里还在跟孩子们讲故事的武菱。
不是说,她在家里被娇惯得从来不做事?
这叫不做事?
是谁在害她风评?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儿,你们也该回家了。”
小娃娃齐齐地发出遗憾声,刚刚还安安静静,一瞬间都跟小鸟似的叽叽喳喳起来。
“明天还能来听你往下说吗?”
“她有没有躲过追捕?肯定躲过去了对不对?”
“真的有那么管用的药吗?那是不是很苦?”
武菱也不嫌烦,挨个儿敷衍一遍,严格保持不剧透的优秀品德,将小娃娃们都哄出了门。
“你回来啦?辛苦辛苦了,干活累不累呀?我凉了水,你先喝点。”
武菱笑吟吟地给家里顶梁柱送上水,楚牧一气喝完,只觉得清冽甘甜,喝完居然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
他将杯子放回去,斟酌了一下:“你也辛苦了,我去做饭。”
武菱就继续窝在躺椅里乖乖地等着,她今儿说了那么多话,是怪辛苦的。
“小楚,你在家不?婶子给你送点刚腌好的萝卜。”
杨婶一进院子就看到武菱没个正形的样儿,眉头轻轻皱了皱,“小武咋还闲着呢?都这个时间了咋不去做饭?”
“牧哥做着呢,我做饭不如他香。”
杨婶见她理所当然的表情,欲言又止,想着他们到底才刚结婚,有些话不好说太重了,只能端着碗去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