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少年仰天悲啸,泪水混合着烟尘在脸上划出浑浊的痕迹。
他在废墟中跪了不知多久,直到夜幕降临,刺骨的寒意才让他稍稍清醒。强忍悲痛,云澈仔细检查母亲遗体,发现致命伤是胸口一处焦黑的掌印——边缘隐约闪烁着五种不同颜色的微光。
这绝非普通强盗所为!
云澈猛地想起阴符经中的描述:“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杀害母亲的凶手使用的,分明是碑文中记载的五行法术!而且这种五行能量紊乱不稳,与老人演示的平和醇厚截然不同,更像是...某种拙劣而危险的模仿。
悲愤交加中,云澈眼中再次浮现出那些玄奥的文字。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天地至理,而是复仇的路径。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他喃喃自语,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无论你是谁,我必以天地为鉴,执五行之刑,让你付出代价!”
夜空之中,群星仿佛感应到少年的誓言,微微闪烁了一下。
远处山岗上,盲眼老人静静“望”着村庄方向,轻轻叹息:“杀机已动,劫数难逃。小子,好自为之吧。”
转身融入夜色,竹杖点地的声音渐行渐远,终不可闻。
第二章:窃天五贼
夜色如墨,唯有村庄余烬闪烁着零星红光,映照少年狼藉的泪痕。
云澈在母亲身旁枯坐整夜,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用颤抖的双手掘开冻土。没有棺椁,没有碑文,只有一抔黄土掩埋了他唯一的至亲。
“娘,孩儿发誓...”他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必以仇人之血,祭您在天之灵。”
最后看了一眼那座简陋土坟,云澈转身走入晨雾。右腿仍在作痛,但体内那股奇异的气流自行运转,减轻了不适。他发现自己能更清晰地感知周围——风中传来的气息,地下虫豸的蠕动,甚至草木呼吸的节奏。
这就是“观天之道”吗?云澈苦涩地想。若早一日领悟,是否就能阻止悲剧?
三日后,云澈拖着疲惫的身躯出现在一座巍峨山门前。九座险峰如利剑直插云霄,云雾缭绕间可见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这里便是掌控方圆千里的修真大派“五行宗”。
“来者止步!”守门弟子喝道,目光警惕地打量衣衫褴褛的少年。
云澈垂下头,刻意让声音显得怯懦:“小、小人逃难至此,求仙长收留,愿为奴为仆...”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凶手使用的五行法术与五行宗脱不了干系,唯有潜入其中,才能找到线索。
经过盘问和资质测试,云澈被认定为“杂灵根”——五行俱全却品阶低劣,正是最适合做杂役的资质。他被带往山门西侧的地火房,那里是宗门炼制法器、丹药的基础工坊。
“新来的?”一个满脸烟灰的胖修士睨了他一眼,“叫我刘管事。地火房的规矩很简单:每天提炼百斤精铁,照看丹炉火候,出错就滚去喂毒虫。”
云澈唯唯诺诺地应下,被推入一个炽热如炼狱的洞穴。数十个大小不一的炉鼎喷吐着火舌,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硫磺的味道。几十个与他一样衣衫褴褛的药奴正拼命劳作,个个面黄肌瘦。
他被分配到最角落的一个旧丹炉旁,任务是为低阶弟子练习用的“五行锻骨丹”控制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