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让你离他远点!你不听!现在好了!生出这种龌龊心思!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家的脸往哪搁!你让你爸和我怎么做人!”
她撕碎了所有的日记纸,碎片像雪片一样落在地上,也落在我心里。
她把我锁在房间里,勒令我“好好反省”。
我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街上,羞耻和恐惧几乎将我淹没。
晚上,沈聿来了。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往常一样,提着生日蛋糕,敲响我的房门。
声音带着轻松的笑意:“小寿星,开门,聿哥来给你庆生了。”
我蜷缩在门后,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眼泪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母亲闻声赶来,挡在门外,语气冰冷至极:“她睡了。蛋糕你拿回去自己吃吧。以后…没什么事,少来招惹她。”
门外瞬间安静下来。 我能想象他愣住的样子。
过了好几秒,才传来他迟疑的声音:“阿姨?怎么了?沈晞…没事吧?”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困惑。
“她没事!你走吧!以后都少来!”母亲的声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尖锐,几乎是轰他走。
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片刻,终于迟疑地远去。
直到彻底听不见,我才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抱住膝盖,把脸埋进去,无声地痛哭起来。
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从那一刻起,就彻底不一样了。再也回不去了。
之后的日子,母亲对我实行了严格的“隔离”政策。
但凡他在,她必定严防死守,隔开我和沈聿。
她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审视、警惕,还有一丝抹不去的失望和嫌恶。
沈聿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
他看我的眼神里,多了探究和疑惑,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地开玩笑。
他尝试过像以前那样叫我“小尾巴”,但我躲闪惊恐的眼神让他顿住了口。
气氛变得尴尬又微妙。
他渐渐不再主动靠近我。
偶尔在家遇见,目光相触,我会立刻低下头,心跳失序,手脚冰凉。
他则会微微蹙眉,然后移开视线,沉默地喝酒。
我们之间,隔开了一道无形的、却又厚重重重的屏障。
家里气压变得很低。
父亲沉默更多,母亲则把对萱萱的喜爱表现得更明显。
“看看萱萱,多贴心,知道给我买围巾。”
“萱萱男朋友真不错,家世好,人也稳重懂事。”
她总是当着我的面说,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我,带着警告和比较。
萱萱依旧温柔乖巧,会甜甜地叫我“姐姐”,但我总觉得,那笑容背后,藏着些什么。
她似乎很享受母亲的偏爱,享受那种把我比下去的感觉。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家不再像家,像一个令人窒息的牢笼。
而那个曾带来光和温暖的人,被我那些“肮脏”的心思,推得远远的。
我把自己埋进学习里,拼命做题,熬夜看书。
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忘记那些纷乱的情绪,忘记母亲失望的眼神,忘记他沉默疏远的样子。
高考填志愿,我几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遥远的北方大学。
我想逃离,离得越远越好。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母亲脸色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出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