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破庙里的系统绑定
寒风如刀,凛冽刺骨,疯狂地刮过荒废山神庙的每一个裂隙,发出呜呜的哀嚎,仿佛无数冤魂在窗外哭泣。庙宇残破,神像斑驳,蛛网密布,唯有中央一堆将熄未熄的篝火,勉强提供着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映照出墙壁上剥落的壁画和地上凌乱的枯草。
燕十三蜷缩在角落最厚的干草堆上,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单衣早已无法蔽体,更别提抵御这彻骨的严寒。他瑟瑟发抖,但并非全然因为寒冷。是那条废了整整二十年的右腿,又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深夜,开始了它惯常的、钻心蚀骨的疼痛。这疼痛如同附骨之疽,又如最恶毒的嘲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的无能、他的落魄、他那深不见底的仇恨与绝望。
他猛地抓起手边那个冰冷刺骨的铁皮酒囊,狠狠拔掉塞子,仰头灌下一大口。劣质的烧刀子像一条滚烫的火线,粗暴地烧过喉咙,灼烧着胃袋,带来一阵短暂的、虚假的灼热感,却丝毫温暖不了他那颗早已被冰封、被绝望吞噬的心脏。酒水混合着嘴角渗出的苦涩唾液,滴落在他肮脏的衣襟上。
二十年了。
整整二十年了!
自从那个同样大雪漫天的夜晚,赫赫有名、侠义传世的燕家山庄,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灭门惨祸吞噬。火光冲天,映红了半片雪夜,哀嚎声、兵刃交击声、房屋坍塌声……交织成一曲地狱的挽歌。只有他,燕十三,当时年仅十五岁的少庄主,拖着这条被敌人用阴毒手法刻意震断经脉、彻底废掉的右腿,像一条卑微的野狗,从尸山血海中艰难地爬了出来,藏匿于恶臭的死人堆里,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仇人是谁? 他心里清楚得很——正是当今道貌岸然、备受尊崇的武林盟主,百里枭!为了争夺燕家祖传的绝世秘籍《无极心经》,他不惜勾结西域魔道,暗中突袭,血洗了他满门!父母、姐姐、师兄弟、忠仆……上百条人命,一夜之间化为焦土冤魂!
可他拿什么报仇?一个瘸腿的废物,内力停滞二十年,连靠近百里枭那守卫森严的府邸的机会都没有。这二十年,他隐姓埋名,苟延残喘,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着,不过是在等死而已。曾经的少年英侠,早已被岁月和仇恨折磨得形销骨立,面目全非。
“爹,娘……姐姐……师父……我对不起你们……”燕十三浑浊无神的眼睛里早已流不出眼泪,只有无尽的绝望和刻骨的自嘲。意识在酒精和剧痛的双重作用下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冷。“也许……就这样冻死、醉死……也好……一了百了……”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沦黑暗之际——
【叮!检测到强烈的不甘意念与残存善念符合绑定标准,‘万界救赎系统’开始绑定……】
一道冰冷、机械、毫无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猛地在他脑海最深处炸响!
“谁?!谁在说话?!”燕十三一个激灵,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从浑噩中清醒过来。他猛地坐起身,仅存的左腿发力,右手下意识摸向身旁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刀,眼神锐利如鹰,警惕地四处扫视。破庙里空空荡荡,除了呼啸的风雪声和篝火噼啪声,再无其他动静。